岳中影见人影一晃,急翻上墙头 ,一掌震飞了那人,飞身而去。一时间,城墙之上,警声大起,岳中影却早已经没了身影。
进行城来,岳中影足下不停,直扑董府。
一时到了董府前,只见门口两盏大灯,随风而动,府内一片寂静,并无任何异状。
岳中影静了静心,轻轻走近,也不敲门,翻身入墙。府中灯火尽灭,即无人值守,亦无半点声响,岳中影蹑手蹑脚的摸进府中,直到了董云楚卧房,轻轻贴着门,听了半刻,却听里面并无呼吸之声,显然董云楚并不在房中。
岳中影心渐向下沉,心中不安越发厉害,便折身出来,又向董伽罗房中过来。
只见董伽罗房中尚有微弱的灯光,隐约中,可见一个身影,正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岳中影轻轻拔出了剑,走近房中,一个纵扑,劈开了房门,冲入房中。他知道董伽我武功不弱,冲进房来,一个箭步,左手探出,抓住了董伽罗左肩。
猛然间,觉得董伽罗肩膀极软,心中暗叫不好,急撤身而退,便在这时,只见董伽罗身子一软,数道寒光自董伽罗背后,疾射出来,直取岳中影。
岳中影离得甚近,暗器袭来又是极快,刹时已经袭近岳中影面门。
岳中影急使一个铁板桥的功夫,身子后倒贴地,那几道暗器便擦着岳中影面门掠过,一股淡淡的腥气传来,显然那暗器上涂有剧毒。
便在这时,四下里一片喊声,房外灯火突起,哧哧之声不绝,无数飞箭射进门窗来。岳中影起舞长剑,将箭支尽数打落,那椅上的董伽罗却被射成一个刺猬一般。
飞箭忽听,一个声音沉沉道:“是岳兄弟吧。”岳中影听得真切,正是董伽罗的声音。岳中影忙向椅上那人看去,只见软倒在地、浑身是箭的却是一个草人。
岳中影心知已经中了董伽罗的奸计,又惊又怒,默不作声,心中之痛却越发厉害,知道罗寅所说是实,云楚只怕早已经给董伽罗逼着送入的宫中,以董云楚对自己的深情,她岂会嫁给段思英,定是董伽罗使什么奸计,云楚才不得已入宫。
门外董伽罗等了半刻,不见岳中影出声,便叹息了一声,道:“岳兄弟,出来吧,咱们兄弟好好聊聊,我知道,以岳兄弟的本事,这些暗器飞箭,伤不了岳兄弟半根毫毛。”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岳中影出门,董伽罗只道岳中影当真中箭,将手一挥,便要命人进屋。只见门口人影一晃,却是岳中影走了出来。
岳中影毫发无伤,只是缺了一半幅衣袖,是握剑的右手,露出白皙的肌肤,微微的颤抖着,连带着长剑,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不时泛出黯淡的寒光。
董伽罗身后执箭的武士飞快地张弓搭箭,对准了岳上影。董伽罗右手微摆,命所有人不准枉动,这才向岳中影艰难的一笑,道:“岳兄弟,你终于来了。”
岳中影缓缓举起了长剑,指着董伽罗的胸口,道:“云楚呢?”
董伽罗摇了摇头,却不答岳中影的问话,只道:“岳兄弟,皇上已经答允,只要岳兄弟肯降,所有过往之事,皆可不咎,岳兄弟北上中原也罢,待在大理也罢,悉听尊便。”
岳中影仍是一脸恨意,只是问道:“云楚呢?”
董伽罗脸色微搐,却依然保持着笑意:“皇上之所以放过岳兄弟,岳兄弟心里便应该明白,不单是岳兄弟为大理立下了大功,也不是因为皇上以及我跟段兄弟的情义。”
岳中影心中泛起剧烈的阵痛,董伽罗虽然没有明言,但话中之意却是极为明白,董云楚为救自己,答允了段思平的条件,嫁给段思英,也正是因为如此,段思平才肯放过自己。
岳中影双手剧烈的颤抖,却还是艰难的举了起来,左手拉起了一片衣襟,右手长剑缓缓高举,只在半天上微顿了一下,便如电光火石一般,割裂了衣襟,左手一扬,那半片衣襟直飞向董伽罗:“你我兄弟之义,就此断绝,岳中影救不出云楚,情愿死在这里。”
董伽罗任由那衣襟摔在自己脸上,咽喉滚动了一下,吐出一个字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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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如飞蝗,呼啸而出,便在这时,岳中影长身而起,凌厉无伦的剑气,将飞来的利箭尽数回击了过去。只听四下喊叫之声不绝,董伽罗身后的武士纷纷中箭,向后倒下一片。
岳中影长剑起处,已经冲入人群,上前接战的武十,尚未及防,便已经中剑倒地,更多的人,甚至连兵器尚未来得及举起,不是断臂,便是腹裂,一时间,四下鲜血飞溅,血腥之气,立时弥漫。
岳中影虽未曾有一剑刺向董伽罗,但董伽罗却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尽皆被岳中影刺中,锥心的痛楚布满全身。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继续下令众武士围攻岳中影。
激斗之中,岳中影身形如电,已经闯出了众武士包围,直飞出府去。董伽罗知道岳中影此举,必是直闯皇宫,急忙下令道:“快,快追。”
众人追出府外,却哪还有岳中影的影子。
岳中影身如飓风一般,直冲出里许。此时已经是深夜,灯影俱灭,万民皆沉,只有岳中影,心中只想着,多耽误片刻,董云楚便要在皇宫之中多受片刻的折磨,一扑一纵,便尽出数丈,只在民居之上如电一般飞纵。
忽然间,远处数道人影,微微一晃,便拦住了岳中影去路。岳中影心下一惊,这几个人身形未见晃运,便已经封住自己去路,显见轻功极高,不由得忽然止步。
只见来者只有五人,俱是灰布袈裟,一脸沉容,年纪皆在六旬开外,双手合十,齐齐一声“阿弥陀佛。”
中间的一名老僧便沉吟道:“岳居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