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影心中惊异,不知此举何故,只听远远一声尖啸,众侍卫一听,便即立时后退数丈,仍是将岳中影围的滴水不透。
那老僧见众人退开,这才向岳中影一笑,道:“小施主以意察敌,不以目测,果真不凡,老衲佩服。老衲渡难有礼。”
岳中影不知他此举何意,只得躬身见礼,渡难道:“老衲虽是出家人,对俗事倒未能忘怀,尘缘难了,好生愧疚。居士可知老衲出家前是什么人么?”
岳中影摇头道:“请大师明示。”
渡难道:“三十余年前,老衲在南诏国亦曾名噪一时,中原豪杰虽然不知,但独指神龙段平舒,南诏豪杰,却是大都耳闻”
岳中影心中一震,暗道:“段平舒,他姓段,却不知是段思平什么人?”
渡难似是觉察到岳中影的疑惑,道:“论起俗家辈份,当今大理国主,还要尊老衲一声叔叔。”
说着,又指着身边一名红脸老僧,道:“这一位是老衲师弟,法名渡厄,俗家名叫段天正,算是老衲的族弟。渡厄合什见礼。
渡难指着身边最其余年纪较轻一些的三僧,道:“这三位是老衲的侄子辈,段思远,段思宣、段思准,不过现在都是老衲的师弟,法名渡痛、渡苦、渡劫。”三僧俱自合什。
岳中影虽然躬身见礼,但见五僧武功精深,实属难敌,听来又俱是段思平的族人至亲,自然是段思平请来助拳,不禁深以为忧,渡难以前号称独指神龙,但他十指完好,并非只有一根手指,那自然是说,他的武功,只在一根手指这上,便这一根手指,便可无敌于南诏。
岳中影心中渐沉,自觉今夜要救董云楚脱身,当真是千难万难,但自己为救董云楚,即便粉身碎骨,亦无所惧,此时之困,便更不以为意,脸色复又刚强起来。
渡难见岳中影脸色变化,微微暗叹,道:“居士莫猜疑,老衲此来,非为段思平退敌。”
岳中影半信半疑,哦了一声,却听渡难道:“老衲此行,实为大理百姓退敌。”
岳中影哼了一声,渡难说的好听,但说来说去,言下之意,还是要阻拦自己。
却听渡难道:“岳居士来大理,怕有小半年了吧?”
岳中影不知道他此话是何意,点了点头,道:“不错。”渡难道:“时日虽不算久,但大理局势变化之大,今非昔比,居士自是亲见。”
岳中影复又点了点头。
渡难继续道:“大理方遭大难,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如今居士这番大闹,怕是刚刚安定的百姓,又要陷入苦难之中?”
岳中影冷冷道:“大师此言毫无道理,晚辈区区一人,岂会扰乱百姓,这顶帽子,未免扣得太重了些吧?”
渡难摇了摇头,道:“满月之弓,增一分力,可使弦断,减一分力,可使弦安,倒不在力之大小,如今大理之局,正如满月之弓,居士莫非当真看不清楚吗?”
岳中影道:“大师既然如此说,拉弓非晚辈,发力者自有其人,何不使其减,非要安在晚辈身上?”
渡难低眉道“阿弥陀佛,老衲修为甚浅,无力劝化其广,惟愿稍抑其志,以解百姓之苦。”
岳中影剑眉一扬,道:“然则岳某何罪,云楚何罪,非要当此大难?”
渡难道:“岳居士中原俊彦,自然知道尸毗王割肉饲鹰,舍己赴难,非以大勇,不得大善,居士仁义,岂会不知?”
岳中影摇了摇头,道:“大师世外高人,佛法精深,却不知人世之情,非一个舍字所能了。”
渡难点了点头,道:“居士当真一意如此吗?”
岳中影点道:“大师慈辈,还望恕罪。”
渡难道:“既然如此,渡难为救百姓,只能得罪了。”说着,袈裟一摆,微微鼓起。
岳中影长剑微垂,做了个请的姿势。
渡难暗叹了一声,袖风一摆,一股劲力穿袖而出,指向岳中影胸前神堂穴。渡难一动手,其余四僧也立即动手,各点一指,径取岳中影胸前诸重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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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知道这五人都是段氏一族,一阳指功自然非同小可,只觉得脸前五股劲气,虚无缥缈,若有若无,但一旦及身,便可伤人于无形,实是厉害不过。
当下不敢大意,长剑一环,激出一股剑气,只听波波数声响,五股劲力同他剑身一撞,倏然之间,反弹了回去,反袭五僧。
渡难微微点头,急忙再点一指,同反激回来的劲力相撞,消解来势。
岳中影长剑受这五股劲力击撞,虽将劲力尽数弹回,但手臂却也酸麻难忍,知道五僧劲力非凡,若只守不攻,怕绝难脱困,当下一声清啸,长剑带起一股凌厉剑风,剑尖一颤,刹那间分刺五剑。
五僧未料道岳中影剑法如此精妙,剑上所蕴内劲更是强劲无比,无不心中赞叹,各施其功,化解来势,乘势反攻。只见五僧身影晃动,倏分倏合。
五道人影不住移动,移动之快,捷如闪电,刹时间五道人影幻作十道,十道又变二十道,换得三四次身位。
岳中影满眼之中,便是无数人影,只晃得自己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不由得惊道:“如若任由其晃动,不待五僧出手,只怕自己便已经要被晃晕了过去。”
当下双目微闭,不理众僧晃动,只依五僧移动时激起的微风,察觉五僧身位,长剑一伸,刺了出去。
五僧见这移形换影之法,并不能困住岳中影,心中赞叹更甚,身影不停,各出指点出。
移得一步,便一股指力激射而出,劲力未消,身子又移开尺许,又是一指射出,五人移动飞快,这指力激射之速便更快,便似在一瞬之间,有数十道指力袭向岳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