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天子上车。”
天子乘舆,又称为玉辂车,以玉为装饰物,金色涂饰。
此刻玉辂车两侧,各有一行人马。
左侧为首的是,是一名年约三十的坚毅男子。
右侧为首的,则是一名面容英俊的青年郎。
刘辩的脑海中浮现出对两人的记忆。
奉车都尉董旻和刘璋。
奉车都尉,负责天子的乘舆车,车马扈从,以及奉车郎。
数量设置在三员,秩比二千石,都归光禄勋管辖。
第三人何咸并不在场,大概率已经殒命在昨夜的动乱中。
“刘卿驾车。”
董旻摆明了是袁隗放在天子身边的钉子。
现在图穷匕见,刘辩还有很多事情要询问毕岚,自然不能用此人驾车。
“唯!”
董旻躬身,带着身边奉车郎,以及驸马都尉离开。
三名奉车都尉,驾车的一般是何咸或者董旻。
最没有存在感的便是刘璋,
刘璋没有想到天子会让自己驾车,忐忑的心一时有些激动。
正要说些什么感恩的话,刘辩已经被毕岚扶持着,牵着刘协的手上了车。
刘璋急忙收拾心情上车:“喔,喔,喔!”
小主,
随着天子乘舆调转方向,闵贡与其五百骑,随即纵马上前,护佑前后左右。
百官公卿也开始动身。
随着袁隗的一个眼神,金甲袁术急忙率领虎贲卫和羽林骑接着跟上。
随后,在苍头的示意下,董卓上了袁隗的皂盖车。
甫一进入车厢,董卓便立即跪伏在地上,鼻子几乎贴到车厢的底面。
“仆从卓,拜见主人。”
桀骜不驯,悍勇霸道,敢斥骂前太尉崔烈和百官公卿的他,此刻卑微的就像是一条忠犬。
此刻斜倚在榻上的袁隗似乎又进入了小寐的状态,耷拉着眼皮,昏昏睡去。
董卓则是伏在车厢中,纹丝不动。
过了好半晌,袁隗方才睁开双眼,向始终不动的董卓招了招手,道:”仲颍啊,你且近前。”
董卓闻声,也不起身,直接跪行到了袁隗跟前。
袁隗的手按在董卓的肩膀上,拍了拍:“你早已是两千石的大员,董并州,无需如此!”
董卓一怔,随即眼泪簌簌落下,哭泣道:“主人说哪里话,当年小人一腔热血,对天子忠心耿耿。
却升迁艰难不说,还因小事被论死。
自那时起小人已心如死灰。
幸得主人垂怜,小人才能重生。
没有主人,哪有小人的今天。
小人的一切都是主人给的!
主人但有一句话,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仲颍啊!”
袁隗笑了起来,他再次拍了拍董卓的肩膀,“如今大局已定,哪里还有汤火。
但这个时候,也是我们最危险的时候。
你且记住,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其他人都在看着我们,盼着我们内部动荡。
越是此时,我们越要精诚一心,不可生出杂念。”
“小人谨唯主人之命是从。”董卓再次跪伏于地,恭敬的行礼。
只是贴在车底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