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等羌胡,义附大汉。
以微臣之建议,当赦免。
如此千余人为义从,可得精兵一支。”
黄门侍郎张昶道。
马宇也点点头,附和道:“况且刘去卑乃是世祖和郭后的后代,其心多向汉庭。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当赦免其罪。”
刘辩点点头,却又看向荀攸:“公达,以你之见呢?”
荀攸深吸一口气,说实话,他也觉得应该赦免。
但是......
需要划重点了。
一连两个人都建议赦免,但领导依旧不满意,继续问第三个人,显然这里没有他想要的结果......
这个时候,黄琬忽然开口道:“陛下,于夫罗等人本就是应朝廷之命来平定叛乱。
而且因为征召的勇士太过,导致匈奴人内乱,连于夫罗的父亲羌渠都被杀死。
朝廷当立即派兵平定匈奴人的叛乱,并扶持于夫罗为单于。
如此才是朝廷该有的姿态。
但朝廷既不出兵平叛,又不允许于夫罗返回族地,且不供应粮草,致使其随白波军攻略地方,不过求一口饭。
此等情况下,我若杀之,岂非不仁不义,不礼不法?!”
他却是瞧出刘辩想杀人,所以仗义执言。
“这个......”
刘辩皱眉沉思。
作为天子,其实也就是大汉公司的掌舵人——董事长。
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能够一言而决的。
如马宇、张昶的等黄门侍郎,类似于董事长身边跑腿办事的,说的话顺耳就听,不顺耳就不听,都没什么。
但侍中黄琬则不同。
资历重,名声高,世家,江夏郡的冠族大姓代言人......又是侍中。
翻译成现代话,就是大汉公司董事长刘辩身边的高级幕僚,而且还有股份,是个股东......
最关键的是,黄琬此刻所说,也确实是大汉应该做的。
当然了,刘辩作为董事长,要是逆势而动,乾纲独断也可以。
但如此一来,大汉公司也就会变得乌烟瘴气,董事长身边的人都是些溜须拍马和别有用心之徒。
真正有能力的人,都开始思虑新的出路,或者暂且蛰伏起来,等候时机。
“我记得之前马黄门建议招降匈奴人,黄卿你可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
刘辩幽幽开口,声音中暗含杀机。
“此一时彼一时也。”
黄琬并未退让。“昔时,匈奴正自骄横,当然要痛击之。
如今其折损过半,心气已失,且已投降。
我等若是杀降,既有失大汉体统,又为不祥之召。”
刘辩点点头,道:“带刘去卑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话,黄琬和荀攸都松了口气。
黄琬内心:天子是个明主,还很尊重我,嗯,我也不差,君臣一心,大汉未来可期!
荀攸内心:好险,差点成了佞臣......
在等待去卑的过程中,刘辩又开口道:“黄卿,我常在思虑。
我等大汉士族,欺羌胡之人蛮夷不开化,许之以利,是故有张纯张举等借助羌胡的叛乱。
而羌胡则欺我大汉之好名和图谋,所以甘为利刃,只求好处。
长此以往,但有边疆重臣欲反,则羌胡见有机可趁,可趁机起事。
事成则狮子大开口,事败则献上降表,单于还是单于,羌胡还是羌胡。
长此以往,羌胡反而左右逢源,日渐壮大,实在是心腹大患。
且大汉子民因事而叛逆,则全部族诛。
如此,对付自家子民和依附的羌胡以两套标准,岂不是动摇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