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二人边说边走。
见到蔡伯起后,蔡瑁迫不及待地将心中的不满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一道出。
蔡伯起静静地听着蔡瑁的倾诉,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厅堂中一片寂静,只有蔡瑁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蔡伯起才缓缓抬起头,捋了捋胡须,而后缓缓说道:“瑁儿啊,如今刘表正妻不在,这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依我之见,你可将你的妹妹嫁给刘表。
你想想看,一旦联姻成功,蔡家与刘表便亲上加亲。
到那时,你还需担忧什么功劳分配不均之事?
有了这层紧密的关系,蔡家在荆州的地位必将更加稳固,无人可以撼动。
我们蔡家也能在荆州这片土地上更好地立足,大展宏图。”
蔡瑁听后,眼睛倏地一亮,心中的怒火也如潮水般渐渐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对叔父建议的认真思考。
他在脑海中反复权衡着联姻的利弊,想象着蔡家未来的辉煌景象。
......
当蔡瑁离去的时候,蔡伯起看着蔡瑁的身影,神情古怪,若有所思。
蔡琰疑惑的问道:“阿翁,因何疑虑啊?”
蔡伯起长叹一声,道:“我本来只是讽刺于他,他却信以为真。
现在想想,也确实是一步好棋,所以我略显尴尬。”
蔡琰闻言,一时无语。
蔡伯起悠悠说道:“天下间的世家大族,和这大汉也是相似。谁是宗家,谁是皇帝,谁是分家,谁是汉室宗亲。
但每一代宗家中,也会产生新的宗家和分家。
我这一辈子一直在做官,也给你们兄弟谋取了两千石,看似是名副其实的宗家,但现在到老辞官,却发现,这宗家似乎是他蔡讽。”
蔡琰疑惑道:“阿翁何出此言呐?”
蔡伯起苦笑一声道:“我们世家大族谁是宗家,不像皇帝那样泾渭分明,如今我虽然还是族长,但说到威望,说到族中田地、产业、矿产、家兵,又有多少不在他蔡瑁手中。
族中人不过表面上敬我。
若是太平盛世倒也罢了,我们只要官职在身,他们就得老老实实。
所谓盛世之时,士人为大,武者为狗。
但是现在呢,天下大乱,天下大乱。
乱世之中,武者为大,士人为狗啊!”
闻言,蔡琰正色道:“阿翁,士人出世,一为名士,治经养名,这其实不是好路。
二为举孝廉,作郎官,官宦通天,这个才是正道。
三为乡里聚侠,边关投军,这个其实是做个护卫,也不是好路。
我们蔡家没有名士,伯父便把大女儿嫁给黄承彦,也算是补上了我们蔡家没有名士的一环。”
蔡伯起站起身子道:“在外为族,在内也要为家,我们蔡家能起事,也是因为我的姐姐,嫁于太尉张讳温公啊!”
蔡琰笑道:“阿翁,如此说来,你讽刺伯父,岂不是在讽刺大父?”
闻言,蔡伯起瞪起眼睛,骂道:“汝那后生,不当人子。”
蔡琰又笑道:“阿翁,你细思量,这句话骂的是我,还是你?”
蔡伯起:“......”两眼一瞪,差点昏了过去。
蔡琰吃惊,急忙上去搀扶,冷不防吃了一拐杖,疼的哇哇直叫。
看到这一幕,蔡伯起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蔡伯起又道:“如今有蔡瑁那莽货冲在前面也好,天子英明神武,说不定能中兴呢,到时候......”
......
与此同时,刘表也接见了庞季和黄祖。
这时,蒯良和蒯越也都在。
其实也可以看出来,实际上蒯良和庞季、黄祖算是一个圈子的,大家都是标准走士大夫路线的。
黄祖虽然也曾走过名士路线,但被荆州刺史王叡征辟入职后,也就算是士大夫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