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岱听闻桥瑁拒绝给付粮草,登时脸色铁青,双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这一幕,吓得旁边的王彧都是一抖,连忙小声提醒道:“方伯,只是做戏,莫要气坏了身子。”
此时,他们正身处一座宽敞的营帐之中,帐外秋风瑟瑟,枯黄的落叶被风卷着在地上打着旋儿。
刘岱猛地站起身来,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道:“酸枣群雄全部退去,只有我刘岱仍然坚持在此,为的便是大义,为的便是天下苍生。
可这桥瑁居然不给付粮草,这不是公然破坏大事么?
此等行径,绝不能容忍,我刘岱必杀之!”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营帐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决绝。
说罢,他用力一甩衣袖,那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刘岱这一番怒言过后,麾下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一位老将皱着眉头,上前一步说道:“主公,此事还需冷静啊。
如今局势混乱,大家都不容易,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引发内讧,那只会让我们更加艰难。”
旁边几位将领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另一位谋士则说道:“主公,要不我们干脆撤兵吧。
既然桥瑁不给粮草,我们在此也难以维持,不如另寻他处,或许还有转机。”
还有人提议道:“主公,我们不如去找盟主袁绍,让他来裁决此事。
盟主威望高,定能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处理。”
刘岱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愈发阴沉。
这时,人群中,王肱大步出列,他神色肃穆,眼神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声音洪亮如钟,义正言辞地斥责其他人:“尔等如此言论,实乃怯懦之举!
要么胆小怕事,畏缩不前,要么心有异念,摇摆不定。
如今主公为大义而战,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尔等却在此犹豫不决,成何体统?”
一边说着,王肱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众人,继续说道:“现在这个时候,进则生,退则死。
我王肱在此立誓,定当坚定地拥护刘岱为主公,听从主公的命令,绝不退缩。
主公之决策,乃为大局着想,乃为我们共同的未来而谋划。
我们当齐心协力,听从主公的命令,这才是为人臣子得忠义!”
这一番话,义正言辞,说的不少人羞愧不已,也有不少人虽然不羞愧,但也表现的羞愧不已。
对于王肱的表现,刘岱还是满意,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主公手下就得有几个忠臣带节奏,不然主公说一句话,下面都是反对的,事情还怎么办?
权力的核心,表面上是权柄。
但实际上是规矩和人心。
一个人在主公之位上,如果不守规矩,肆意妄为而丧失所有人心,那么很快,他就会被替换掉。
当然,作为上位者,必要的手段是不可缺少的。
在王肱的站队下,刘岱再次掌握了主动权,他招了招手,为首几人靠近。
这时,刘岱苦口婆心的轻声劝说道:“若是桥瑁不供应粮草,我们没有功绩,大军前来近年,耗费的钱粮难以计数,我们回去怎么和其他人交代?
豪强大族出了那么多的钱粮和人,见不到一点收获,那以后我们再有事情要做,他们还会如此尽心尽力么?
我恐怕那些返回郡县的人,很快就会后悔不迭。”
片刻之后,一位老将率先开口道:“主公所言极是。
我们不能就此罢休,必须让桥瑁付出代价。
否则,我们如何向那些支持我们的人交代?”
接着,一位谋士也点头说道:“主公考虑周全。我们若此时退缩,必将失去人心。
以后再有行动,恐怕难以得到众人的支持。”
两人站队,其他众人纷纷附和,他们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刘岱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稍感欣慰。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粮草,更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为了赢得人心。
此刻,刘岱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既然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么我们就齐心协力,共同对抗桥瑁。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主公之命!”
这个时候,刘岱的声音也就大了起来:“我刘岱岂是胆小怕事之人?
我们在此为了天下苍生而战,他却断我们粮草,这如何能忍?
桥瑁此举,分明是不把兖州刺史放在眼里,不把大义放在心上。
今日,我定要让他知道兖州刺史,知道大义!”
这又是场面话了。
最后,众人齐声说道:“我等听从主公命令!” 声音响亮而坚定。
随后,刘岱让人写信给张邈等人,详述桥瑁的不义之举,并说明自己要攻打桥瑁,让其他人不要担心。
“务必尽快将此信送到张邈等人手中,让他们知道桥瑁的恶行。”
刘岱神情严肃,信写完后,王彧拿到跟前,他盖上兖州刺史的大印,随后火泥封口,传给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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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目标就是兖州的各个郡守,主要就是震慑他们。
桥瑁不听话,我灭了他,你们不要担心。
言下之意,那就是你们不听话,也休怪我灭了你们。
同时,他亲自提笔给袁绍写信,言辞恳切地表达自己的无奈与愤怒,希望袁绍能理解他的行动。
营帐内的烛光摇曳着,映照着刘岱凝重的面容。
前面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先前的准备工作是占住大义的,方便收尾的。
但关键问题,还是要灭掉桥瑁,如果他此刻什么都准备好,出兵却被桥瑁打败,那之前的动作也就变成了笑话。
没有人在意他的准备工作是多么充分,只会认为他不自量力,徒增笑料......
因为王家是兖州的大族,此次行事,王彧竭尽心力谋划,王肱又旗帜鲜明的站到他这一边。
所以,刘岱亲自整兵,任命王彧为先锋。
至于王肱,他另外有安排,对方带着几名随从,早早纵马离去。
大军浩浩荡荡地在旷野上集结,旌旗飘扬,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士兵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但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他们大部分人都知道粮食快没了,现在去打仗自然有点心慌。
而且,找谁打,徐荣么?
但......
刘岱骑在马上,环顾四周,大声说道:“今日,我们为正义而战,为了国家安定而战!
但是要战,必须要有粮食,东郡有粮食百万石,太守桥瑁却私自违抗我的命令,不给大家供应粮草,我们即日出发,去找他拿粮草!”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传递到军队之中。
士卒们一听不是去打徐荣,而是去找桥瑁拿粮食,一个个又激动起来。
“战战战!战战战!”
士卒们齐声呼号,战意冲天。
见状,万潜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他疑惑着对旁边人道:“使君行事,是否有些太过轻率,我们要去攻打东郡太守桥瑁,那肯定是偃旗息鼓,士卒昼夜进军,忽然杀到濮阳城下,如此对方惊慌中,必然措手不及,我军自然可以轻易攻下东郡。
如此大张旗鼓,那东郡太守桥瑁肯定早有准备,他若出兵白马县,在此处狙击我大军,同时去信于盟主袁本初处,那我等如之奈何?”
旁边人建议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和使君说呢?”
万潜摇了摇头道:“王氏兄弟,如今正得使君厚爱,我若进言,反而抢了他们的风头。
且看他们如何行事,若事成则大喜。
若事不成,我自然出手。”
旁边人点头道:“万君才是大才啊。”
万潜笑而不语,眼神笃定。
......
刘岱这边如此大的动作,消息自然飞快的传到了桥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