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涅火看着她的脸，任由阳光刺眼，也不闪躲一分。

“你又发什么神经？早上起来记忆清空了吗？”季颜还是像以前一样，说话还带点嫌弃的感觉。

“没清空。”涅火笑了起来，这回和那种狡诈的笑容不一样，是真的开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少废话。”

“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季颜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早上七点四十。”

“几月几号？”

“八月二十四。”

“几几年？”

季颜疑惑地看着涅火。“你记不住日期就算了，连年份也记不住？睡觉的时候脑子被驴踢了？”

“没忘啊！”涅火坐起身，牵起季颜的手。“生日快乐，季颜。”

季颜愣了一下，偏过头，别别扭扭地开口。“哦......谢谢。”

谢谢两个字说的很小声，但是涅火能听到。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天，我也宁愿醒不过来。”涅火看着季颜偏过头垂下的发丝，阳光照在上面镀了一层金色，温暖又不真实。

“你说的什么鬼话？”

涅火的笑容带上了一丝伤感与无奈。“我说，我想和你的生命永远停留在这天。”

“你想死今天？”季颜的理解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哈哈哈不是。”涅火完全没了戒备的意思，字里行间都是惬意。“只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你的生日也很少过了，感觉有些愧疚诶。”

季颜还是面无表情。“不用愧疚，反正我也不会原谅你不给我过生日。”

涅火还是笑着，看上去很亲切可爱。“别那么嘴毒嘛，太像了。”她歪了一下头，盯着季颜的脸。“我都不舍得杀你了。”

季颜转过头，对上涅火的目光。“你要杀了我吗？”季颜的嘴角扬起，毫不避违涅火的眼神。“你舍得吗？”

涅火咂咂嘴。“还真舍不得，看着你的脸，下不去手。要不你把脸蒙上？”

“不蒙。”季颜一口回绝。“你都看出来了，还要犹豫吗？”

看出来了，一切都只是涅火那天的回忆而已。那天是季颜的生日，也是两人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后来二人分别，只能靠着手机联系。

“其实我还挺讨厌你的，死水母。”涅火转变称呼后笑容也消失了。“要不是你，我早就可以通关了，今天的那趟公交车，本来是我要去找季颜的。”

在上车之前，两人还在发消息，季颜还催她快点。

“你非要让我杀你，太浪费时间了。”涅火带有埋怨的意味。“不过有一说一，你选的这天还挺好，让我下不去手。”

“你还要找她吗？留在这里不好吗？”季颜的目光变得温柔，诱导着涅火。“你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不用分开。我们一起生活，慢慢变老，我们一起，难道不好吗？”

涅火的声音却变得冷漠。

“可你不是她。”

周围的事物再次变化，没有人出现，露出两侧肮脏血腥的墙壁，还有一个坐在地上的于笑天。

涅火偏过身子拍了拍于笑天的脸，貌似还挺使劲。“喂！醒醒！哮天！”

怎么每回都要我叫你出幻境？

“嘶......”于笑天慢慢睁开眼睛，伸手去摸脸，发现了肿的脸颊。“............你就非要暴力唤醒吗？”

“我没使劲啊。”这回是实话，真没用力。

“都肿了你叫没使劲？”

涅火站起身。“孩子手劲大，理解理解。我没有杀水母分身，但我还是出幻境了。”

“我也没杀死，不会是被你拍醒的吧？”

“不会，人为因素影响不了幻境。走，去下面看看。”

于笑天警惕地看着涅火，杀意渐起。“不去。”

该防着的时候你不防，现在你防？

涅火满脸无语。“倔驴，我不是水母。快走，磨磨唧唧的。”

于笑天还是没动。

“行。”涅火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于笑天的肩膀上。

“啊！你打我干嘛！”于笑天捂住肩膀。

“证明我不是水母。”

“你打我和证明你不是水母有什么关系？”于笑天还没理解过来。

“爱走不走。”涅火顺着台阶往深处走去，前方逐渐变得开阔，蓝光越来越明显。身后有脚步声，于笑天已经跟上了。

前方传来一股血腥味，墙壁上又出现血痕。涅火像是被附身了一样突然心情大好。

“给你个惊喜。”

于笑天看着突然开心的涅火充满不解。“什么惊喜？”

但是涅火没有告诉他。“待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涅火加快脚步，前面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前方就是尽头。

地下长满了青苔，有一种鱼腥味，地下室十分巨大，最上面的天花板上有一个通风口，从外面能照进来些许光芒，从通风口不断向下滴着水，落在地上。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倒在地上的巨大水母形不明生物，蓝色的身体，触手是人的四肢，密密麻麻，有腿有手，流着红色的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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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上面，还站着一个人，及肩短发，眼神冰冷，光芒从上方照到她的脸上，血溅了满身，长得很漂亮，但是表情太冷漠。

“superise！我的大英雄！”涅火笑着看向上面站着的人。于笑天看向那个人，阳光照在她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俯视着他们。

“介绍一下，我独立斩杀幻影水母的大美女季颜。”涅火满脸骄傲，一直看着季颜。

“............”季颜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涅火，又看了一眼于笑天。

于笑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她想杀了自己。

“恭喜玩家通关，击杀幻影水母（1/1）。”

一切又变得缥缈，眼前闪过一帧又一帧画面。人类被实验人员绑在手术台上，动物的嘶吼和人的尖叫融为一体，鲜血顺着床流下来，在实验体身上和内心留下千疮百孔的伤痕。

“当人类过于追求极致，也会把魔爪伸向同类。当他们痛苦不堪，生不如死，你是否会觉得心痛难忍，亦或者莫名快感？你所惧怕的，是外表，还是野蛮的内心？人类把自己摆到了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你，是否只是任人摆布的动物？”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研究院副本，通关。”

怎么感觉是强行煽情？是因为副本降低难度后剧情被删减了？

待到系统的声音消散，涅火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公交车的播报闪过红字，车内有的乘客也站起来准备下车。

“已经到达目的地:玉华站。”

涅火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还是如此刺眼，是现实的。她转过头，于笑天还靠在那里没有醒，她掏出手机，一边往车下走一边打开微信。

“哪来的红毛？”季颜抢先一步发出了消息。

“公交车上抢座被一起绑架进游戏的。”涅火简单概括了一下。“你的幻境是什么？”

“水母判断错误咱们是情侣关系，”演的太假了。”

“我们不是吗？”

“滚。”季颜发动一字真言。“你的呢？”

“我的...”涅火故意没有告诉她，绕了个弯子。“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爱说不说。”

“我的幻境是五年前你的生日。”

那边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好好好，又玩消失。

之所以在上车前两人对话那么冷漠，就是因为涅火说季颜打字老是玩消失，惜字如金，结果季颜说“有本事你也这么干”。

然后两个人就幼稚地赌气。

涅火犹豫好久，心里决定再也不主动和季颜说话。

“你还在吗？”

就最后主动说这一句！

季颜几乎是和她同时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