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命太苦了!
他是长子,更能体会娘的辛苦。
无法想象,一个人从贵不可言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一个忍饥挨饿的粗鄙妇人要经历多么艰难的心理路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张氏有多难,谁也体会不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刘氏三妯娌也很无措,难怪婆婆的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气度,教育出来的儿子也都很优秀,原来,她竟然有这么尊贵的身份。
程星晚打了个哈欠,她奶前几十年是命苦,但是以后不会了。
有她在,她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奶奶,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希望她们长寿,等她长大了一定去找她们算账,替她奶出气,让她们自食恶果。
张氏连午饭都没有出来吃,也不肯开门让他们送进去。
一群人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要不是房间里有轻轻的鼾声传出来,他们都要以为张氏想不开了。
直到傍晚,房门才从里面打开,张氏像个无事人一样走出来。
出乎大家的意料,张氏并没有满脸哭痕和双眼红肿,而是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脸上也是睡觉刚起的那种红扑扑的。
这是怎么个情况,合着大伙儿在外头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担心了一下午,而他们的老娘却在里面呼呼大睡吗。
张氏的确是刚起床,中午哭着哭着便睡着了,这是二十多年来最舒服,最轻松的一场觉。
没有追杀,没有坠崖,没有害怕,没有饥饿。
小主,
就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没有做梦的觉。
她此时只觉得全身轻松,心中困惑了她许久的那个结,也终于解开了。
就好像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好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现场一片寂静,大伙儿惊讶的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没有问题要问是吧,没人问,那我就去种油菜了!”
说罢抬腿就要往外走。
“娘......,外面天快黑了,今天就不去了吧。”
王氏指了指余晖散尽的山谷,一边小心翼翼的瞅着婆婆的脸色,一边说道。
“呀,我这一觉睡得这么久吗,这么快就天黑了。”
“老婆子,你.......没事吧?”
一旁的程老头看着与上午判若两人的张氏,迟疑的问道。
“嗨,没事,能有什么事。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想问我是不是一直装失忆是吧。
不是,我以前的确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的名字,直到乖宝出生后,我才时不时回头疼,脑子里老是闪过一些人脸,晚上做梦也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事情。
也是上个月我才全部想起来的。”
“老婆子,你头疼怎么不跟我说,我天天睡你身旁都不知道。”
程老头上前抓着张氏的手,心疼又自责的说道。
“别担心,没多大事,现在已经不疼了。”
“我猜娘应该是从悬崖上摔下来,摔到了脑袋,脑子里有淤血,压迫了脑神经,现在淤血消失了,便恢复了记忆。”
程泽礼分析道。
张氏脑袋里的淤血之所以在乖宝出生后才消失,应该是灵泉水的作用。
“应该是这样的。”
张氏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娘,那你要不要去与舅舅相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