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艇舟沉思片晌,颔首道:“这是有可能的,不过懂这种法门的得是修为千年以上的大妖,寻常小妖是做不到的。若真被你小子说中的话,我们这次可碰上棘手的活了。”
他望向一直缄默不语的老者,问:“老爹,你怎么看?”
老者名叫木渊峙,是木艇舟的父亲。他在马上欠了欠身,油然道:“大妖修为虽然高深,倒也并非不可战胜。常言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任他修为多么强劲,手段多么厉害,你老爹我自有法可以应对。”
说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肃然道:“但就怕作恶的不是妖精,而是某些超出我们理解范畴的邪物,那才真的棘手呢!”
木艇舟愕然道:“何出此言?”
木渊峙沉声道:“你还记得严员外来信里说的吗?镇上死者多为妇女儿童,他们的颈子上有两排细小的啮齿洞印,那是致命的地方,死因都是被吸干血液,成了一具干尸,死状奇惨无比。”
木艇舟回忆起来,接话道:“信里还说了,城关镇的镇长请当地的仵作对尸体进行过检验,仵作得出来的结论是并非人为,他们也不知是何物所为,这件事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无奈镇长只能找来云游的方士对尸体进行二次检验,那些方士对两排啮齿印进行着重分析,一针见血地指出是妖精所为,且初步判断是蝙蝠一类的嗜血妖物作恶。”
木渊峙道:“事发距今已有一月有余,期间陆续有镇民死亡,据信里所说已有十二宗死亡案例,死者多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与儿童,这点倒是让我感到奇怪,难道茹毛饮血的妖精也会挑食?”
木艇舟道:“估计女子与儿童的血液与成年男性的血液在口感上有所不同,我听闻古时战祸的时候,有些军阀头子竟嗜好食用人肉,他们就专挑女人儿童来吃,说他们的肉细嫩软滑,口感极好,男人的肉又柴又酸,煮出来更是臭不可闻,相当难以入口,这妖精多半也有这样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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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渊峙点头同意:“虽然那些方士已断定是妖精所为,却没人有寻妖除恶的手段,严员外估计害怕哪天灾祸会降临在自己头上,或者不想让人人惶恐的态势持续下去,所以才会请我们过来。”
木艇舟哂笑道:“严员外可是个吝啬钱财的主儿,他可不会这么好心花重金请我们来替镇里捉妖,对他没好处的事他可不做。我看他是另有目的,这老爷子不是很想当镇长吗,现任镇长解决不了这件事,一定惹得怨声载道,难在镇民面前做人。若是在这紧急档口,严员外将我们请来解决掉这桩事,他老爷子就可获得绝大多数镇民的支持,下任镇长不就落到他手里了。哼哼,严老爷子可敲的一手好如意算盘啊!”
木渊峙老眼中闪过寒光,郑而重之地道:“他想什么我们管不着,现下我们的任务还是揪出害人的罪魁祸首。这些方士虽然是半吊子,但他们的判断也不无道理,倒是可以作为参考。究竟是什么妖邪作恶,我们要等见到尸体仔细查验过后才能定夺。”
木艇舟觉得父亲说得很有道理,凝了凝神问道:“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木渊峙举目瞧向远方繁星点点的天际,好整以暇地道:“进镇里瞧瞧先。”
三人策马扬鞭驰下土坡,趋入进镇的宽阔土路上,右方是广阔的田野。此时正值秋季,正是丰收的季节,田间遍布黄澄澄的稻穗,在朦胧的月光下好像金色的汪洋,稻穗随夜风摇曳泛起层层麦浪,远远送来阵阵的清香。
三骑并骑奔行一阵,前方出现一座红墙黑瓦样式的矮小土地庙,绕过庙宇往左手边一条砖石铺就的道路驶去,不一会进入镇里大道,三人这才放慢速度,凝神观望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舍,希望能以他们明锐的眼睛,透过看似安宁的夜幕,发现隐蔽在黑暗之中的邪恶。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火光,三人勒停坐骑,举目看去,就见两排火把从街道尽头涌现上来,火光之下两列人从迈着方方正正的步子向这边走来,粗略数了一下,约莫二十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