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宝面色有些古怪,看不出是否愿意,他犹豫片刻后道:“里面胡乱放着几件衣服,没什么好看的。”
“还是看看吧,这样你放心,大员外也放心,我自然更放心。”老陆说着向大员外投去征询的目光。
钱大员外点头道:“打开吧。”
老陆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打开衣橱的门,发现里面只有一层,中间的隔板像是被拆除了,一些衣服被卷成一团胡乱堆放在里面。
“我说里面只有一些衣服吧。”钱进宝笑了笑,表情明显放松了些。
老陆并不理会他的话,而是将身子探入衣橱里,用手指在内部木板壁上轻轻叩动。
“咚咚咚”,随着空洞洞的声音发出来,木归客心里“咯噔”一下,脱口道:“里面是中空的。”
老陆伸掌按在木板壁上,一股力道自掌心生出,将板壁震的四分五裂,一个仅能容下一人的隔间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除二员外外,在场众人再看到隔间里的东西后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矗立着一具一丝不挂的女尸,赶了毡的干硬长发遮住她两侧脸颊,只露出半张干瘪塌陷的脸和扭曲的五官。她身上的皮肤就像存放久了的梨子,水分早已蒸发干净,表皮或凹陷或凸起,比之癞疙宝的皮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双臂长若猿猴,几乎与膝盖平齐,十指上长着黢黑的指甲,它们因为过长而弯曲成卷。
边上看热闹的两名下人瞧见这等景象,齐齐发出一声尖叫,吓得瘫软在地,有一人甚至当场昏死。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钱进宝的脸色变得比鹰隼还要阴鸷,眼中射出凌厉无比的杀意,他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撩起衣服的下摆,露出挂在腰间的一面腰鼓。
“二弟,我希望你给我个解释!”钱大员外虽然瞠目结舌,但身为一家之主,仍自强装镇定,但他的声音却隐隐有些颤抖,暴露了他此刻的惊骇。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正如你所看到的,里面藏着一具女尸,我藏的!”钱进宝阴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三人回身望过去,就见钱进宝一手按在腰鼓上,一手指着老陆,恶狠狠地说道:“死瘸子,我差两天就要成功了,你却来坏我好事!好吧,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我要将你们全部杀光!”
他的手指慢慢移到钱大员外身上,表情狰狞地道:“包括你,我的好大哥,这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钱大员外疑惑道:“什么意思?”
钱进宝狞笑道:“我每晚将女煞召唤出来,让她到你的房间散布煞气,这样你就会染上煞气,身体日渐萎靡衰弱,不消一月你就会撒手人寰,表面看上去就像是劳累过度而死!”
钱大员外难以置信,又有很难理解,表情痛苦地说道:“为什么,我们可是亲兄弟啊,你为何想杀死我!”
“还不是为了钱!”钱进宝冷哼一声,气势汹汹地说道,“财产是我们两个人的,凭什么由你一人保管!我要用钱还要向你申请,我已经受够了你的脸色!”
钱大员外生气道:“我本想让你参与生意,可你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结交那些狐朋狗友,将钱花在吃喝玩乐嫖女人上,这几年被你败掉的钱还少吗?这钱要是交给你管,不出一年,咱家就得被你败光!”
“闭嘴!”钱进宝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他冲着大员外吼道,“这是我在炼煞师那里买的邪煞,今天就用她来送你们归西!”
他大力在腰鼓上一拍,随着“咚”的一声重响,隔间中站立的女尸忽然张开大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在宽敞的房间中不住回荡。她开始快速舒展手脚,那虬曲的指甲伸展开来,如同十把锋利的匕首!
“大员外,快离开这里!”
老陆脸色骤变,拎起地上的两名下人,向外面掷了出去。
木归客倏地拔出明玕,剑光一闪,刺向钱进宝腰间的小鼓。后者大惊失色,吓得跌坐在地,竟阴差阳错地避开了这一剑。
他惊魂甫定,慌忙起身,用手一个劲拍向鼓面,随着鼓点节奏的加剧,隔间里的女煞倏地跳出衣橱,携一阵阴风扑向木归客,锋利的爪子直取他的后心。
木归客闻背后风声鹤唳,知强敌来袭,侧身闪避的同时挥剑斩向女尸的胸部。
“当!”
这一剑像砍在铁板上似的,根本没有伤及女煞一分一毫,反震的木归客右臂酸麻。
他心下大凛,忙拉开距离,与女煞和钱进宝形成对峙之势。
“小木,那女煞先交给你了,大员外吓得不轻,我先安抚他的情绪。”
老陆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他已护着钱大员外退到院子里。
“陆前辈是想考量我的本领吗?”
木归客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这时鼓声再次大作,钱进宝狂笑道:“小子,那瘸子是个孬种,他丢下你跑了,徒让你白白送了小命!”
木归客无畏无惧,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奉劝二员外一句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腰鼓,莫要铸成大错!”
“小鬼,你也配教训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