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名叫秋商信,庐阳城安泰县人氏,曾任县衙捕快牌头之职,在职期间兢兢业业,捉贼缉凶效率奇高,屡破大案疑案,深得县令赏识与栽培。
十年前庐阳城曾发生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其中牵扯之深难以想象,秋商信历经千挠万阻,不惜以身入局收集证据,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破获这宗大案,令真相公布于众,给了苦主们一个公正的交代。
正因如此,秋商信备受庐阳城百姓的爱戴与拥护,成了他们口口称颂的英雄,街头巷尾无不流传着他的传说。船客里有不少人在庐阳城待过,他们大多听过秋商信的传说,甚至有人亲眼目睹过他的真容。
秋商信通过审问落网的犯人,得知尚有一位要犯没有归案,可为了破获这宗大案已令他身心俱疲,他也从中看尽世态炎凉与人情冷暖,不愿再掺和进鱼龙混杂的官场之中,于是辞官归隐,孤身一人继续追捕那条落网之鱼。
秋商信之所以深夜登船造访,是因为他在不久前从线人那里得到消息,据说逃犯派出手下去寻找当年藏起来的一批赃货,至于是什么货就不得而知了。
众船客听说他就是秋商信,一个个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他们的脸上均露出敬重的神色,仿佛以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英雄人物为荣。
秋商信如松般卓立于船舷前,面色平静如水,向众客抱拳道:“诸位父老乡亲,在下庐阳城秋商信,曾任安泰县捕快之职。秋某深夜造访,实在冒昧,还望诸位原谅则个。”
他顿了顿,续道:“在下十年来一直在追查一位名叫‘张三爷’的逃犯,此人狡猾机警,隐藏的非常之深。在下不久前得到消息,张三终于按耐不住,重新出来作案,他派出手下妄想再掀波澜,眼下张三的爪牙就在这艘船上。”
“张三爷”的恶名在庐阳城可谓人尽皆知,纵使外乡人多少也听过他的劣迹。十年前,就是此人教唆庐阳城前任城守赵臣君犯下大案,现在赵已经被处以死刑,而张三爷仍逍遥法外,这实在让人恨的牙痒。
众船客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惊讶与愤怒之情,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想看出身边的人是否是张三爷的爪牙。
秋商信朗声道:“劳烦船上管事的兄弟出来说话!”
有个年纪稍大的船工分开人群,走了过来,神态恭敬地道:“秋大侠,您有何吩咐?”
秋商信道:“我想请你召集所有船客到甲板上来,我的鹰见过张三手下的爪牙,我想它一定能将他们全部认出来。”
船工露出为难的神色,讪讪地笑道:“您瞧现在夜都深了,许多船客已经睡下,若是将他们叫醒,小人恐怕无法交代。”
秋商信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到船工的手上,道:“我来时已向城主禀报,这是他批的搜捕令,特准在下便宜行事。”
船工其实就想要个可以堂而皇之办事的理由,对于手上的搜捕令他一眼没看,欣然道:“既是官家的指示,小人这就去办,您稍等片刻。”
船工拿着搜捕令去船舱喊人,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船头甲板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后来的人大多已经睡下,可他们听说是官家办案,不敢不配合,拖着困意,披上衣服匆匆而来。
白龙制造的大雾看起来遍布大江,其实只分布在方圆十数里的江面,此时客船已经驶离雾区,桅灯重新为船上带来光明,这让船客们心中的恐惧退去了不少。
外面除了夜风吹拂的轻响,再无其他嘈杂之声,所有人鸦雀无声,不敢言语,深怕扰了官家办案,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船客们排成三队站在秋商信的面前,静静地等待他肩膀上的鹰隼前来辨认。
戚瑶璘身在船头,已然走不得,只得乖乖地去排队。她排在第一队的中间位置,在等待的时候,小姑娘百无聊赖,便左顾右盼,望见第二队中有个熟悉的面孔,正是蒋英奇,此刻他正与自己对齐的位置站着。
戚瑶璘对这个人的印象简直坏透了,若不是蒋英奇横加干涉,自己的计划也不会被打乱,更不会横生这么多事端。
她越想越恨,暗暗瞪着蒋英奇,心里嘀咕道:“那位白衣大哥哥要找的坏蛋最好就是你,我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好人,还天师呢,简直就是道貌岸然的家伙,与我家阿客根本没法比,同样是天师差距真大!”
秋商信从头一排的三个人开始看起,他走到第一个人身前,那是一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农家汉,估计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事,神色紧张,紧抿双唇,大气也不敢出。
秋商信肩头上的鹰隼将颈子往前伸了伸,凑到那农家汉的脸前,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打转,片刻后缓缓缩回了脖子。
秋商信向农家汉一摆手:“打扰了,现在您可以走了。”
那人终于松了口气,不敢在此耽搁,急急回了船舱。
秋商信又走到第二人的面前,那是位矮瘦的老妇人,鹰隼的目光只在她的脸上一扫,随即昂起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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