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密而长的睫毛狠狠颤了颤,眼眸波光闪烁,细声细气地说:“这才过了几天?”
她是在元宵节那天答应他,说会考虑。
才过了不到十天,他怎么能亲了她一口之后,就逼着她要答案了?
云深全然不觉得自己欺人太甚。
他拽的二五八万,堂而皇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天生性子急。”
男人漆黑的眼睛虎视眈眈,温柚站在椅子上,脚趾蜷了蜷,感觉自己好像被他胁迫了。
“你先让我下去。”温柚睁着眼胡诌八扯,“高处空气稀薄,我快喘不上气了。”
云深总算大发慈悲,闲闲地后退了一步,轻笑道:“不是因为我才喘不上气?”
温柚干脆利落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终于穿上久别的拖鞋,回归熟悉的海拔,她重心都稳了不少,抬起眼睛看云深的时候,目光习惯性地丈量了下他身高,再一次惊叹这位哥的个头真是优越,原来他每天都像她刚才站在椅子上那样俯视她,从那个高度,几乎能把低处的人的所有情态通通收入眼眸。
温柚猜到自己这会儿脸颊一定通红如晚霞,惴惴不安又怦然悸动的样子他一定看得很真切。
她微微张开嘴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承认了他的话:“你知道就好。”
云深抬手揉了揉仰了太久的脖子,目光顺着薄白的眼皮落下来,定格在温柚脸上,拿腔作势地说:“在哥哥面前这么紧张的吗?”
温柚:“嗯。”
云深唇角弧度加深:“那岂不是,很喜欢我?”
温柚心脏重重地坠落又弹起,她不自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下巴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声音轻如蚊呐:“是……”
她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衣摆,像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她鼓足勇气抬起头,眸光宛如荡漾的深海,认真道:“哥哥,我是喜欢你。”
云深怔住,没料到她会这样直白地承认。
但是对于温柚而言。
这句话已经藏在她心里非常非常久了,像伴随她从小到大、几乎与她的生命融为一体的箴言。
喜欢他。
是她这一生,坚持了最久的习惯。
想放下也放不下,想逃也逃不开,有那么几年,她甚至觉得这份感情像一个无形的牢笼,她自己把自己困囿在里面,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心跳,没有人知道,她心上有一个牢。
从温柚意识到喜欢他开始,已经过了十四年还多。
她对这场漫长到几近病态的暗恋,一面甘之如饴,一面又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