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的一声怒吼将千人们的思绪拉回，在上位者的压迫一击第一个把蘑菇吃出毒的人的前车之鉴下，这群墙头草自是很快就摆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并且对于「法官」抛出的问题展开的激烈讨论，没有一个人去在意那位被第一千颗核心被反噬的千人律者的死活了。

然而可悲的是，千人律者所代表的，乃是世界的恶意，乃是人类的污秽，它们所能接触到的人，也就只能是一帮垃圾，一番征讨下来，竟是连一个合适的人选都没有。

“呃……要说意志力顽强的人选……我好像记得一个。”

千人律者百般焦急之际，有一位小小人偶站了出来，它挠了挠脸，随后说道，

“逐火之蛾…第五支队……那位队长的意志力，可堪最强，如果我们把第一千颗核心塞到她体内的话……”

“啪！”

这位小小人偶话都还没说完，便是一个大嘴巴子呼过来了，「法官」更是怒不可遏的说道，

“人偶！你记住！我们是在为第一千颗核心筛选合适的宿主！不是在为我们的死敌送装备！……是啊，那位队长的意志力的确很强……强到都能反压我们所有人了！你把核心给她，是等着她完全掌握千人之力后，反过来团灭我们吗？！？”

小小人偶闻言，顿时就不说话了。

可是…除了卑弥呼之外…又到底还有谁，能同时满足“意志百折不挠”，且“从未接触过千人之力”这两项刚需条件的呢？

或者说，在满足以上两点情况下的人，又有多大的概率，不会反水向千人律者？

届时一切努力都给敌人做了嫁衣，这玩笑开的就有点忒大了。

当然，

我们并不是说，能够在意志力上做到百折不挠的人，就一定是好人。

恰恰相反，哪些可以将恶给贯彻到极致，以纯粹的恶意吸引周边的每一个人，并成为恶人的救世主，使其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的人，也一样可以在意志力层面做到百折不挠，甚至在这一点上恶人做的可以比好人更好。

而这也恰恰是现如今的千人律者所刚需的。

可是……人类文明，哪怕是被誉为上下五千年的神州，又有多少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

纯粹的恶……七年的梅比乌斯研究所，那位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博士或许可以被算做是纯粹的恶。

然则七年过去，那位博士尽管嘴上不饶人，可心态也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依然是恶，可她的恶，早已不再纯粹了。

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当梅比乌斯研究所的众人为了在岩之律者登陆穆大陆沿海之前拯救克莱因而感到头疼时。

小小剧场内近乎是全数到场的千人律者们，也因为找不到自家牢大的合适载体而把头都给想破了。

“如果这世界是并不存在这么一位‘恶人’，那……我们为什么不人为制造一个这样的‘恶人’出来？”

“……？！”

不知是那位千人律者的话语，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令同样因时间在流逝而头痛不已的「法官」瞬间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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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法官」就又皱起了眉头，她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已经献出了「支配剧场」作为代价，懵逼岩之律者和梅比乌斯研究所的视线……可最晚不过明日黄昏，他们必然就会察觉异常！届时岩之律者调转矛头，而我们又还未将第一千位千人律者唤醒……那可就都完了！”

本来，「法官」同样是想着能够通过千人网络直接推举出来一位可以胜任「第一千位千人律者」身份的合适人选，但这位向来只为自己考虑的「法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千人律者的靠谱性……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防着自己的同伴，而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能觅来一位恶之帝王呢？如吕布置董卓，如泯灭帮置纳努克。

“这并不困难。”

然而，在「法官」提出问题后，那位未知千人很快就又接着开口了，

“我们已经把目标从「纯粹的恶」，修改位了「摇摆不定善恶」……与前者相比，后者的存在很明显更为居多，只要我们能够抓住其把柄，就必然能够让这份「摇摆不定的善恶」向「纯粹的恶」倒戈……届时，我们所面临的一切难题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哦？”

闻言，「法官」的人偶不由得高看了那位说话的千人律者两眼，她打量一番对方，便开口询问道，

“你是新来的？……还有，你把话说道这种程度上，是因为你已经有了一份确切的人选吗？”

“……嗯。”

「纯粹」的人偶微微点头，算是一举回答了「法官」的两个问题，随后，她就也接着说道，

“欧盟领袖，逐火之蛾前人事新闻部部长，迈斯勒·暴雪……据我所知，早在逐火五常成立……不，应该是在他第一次出现在人民的视野面前时，他往后的人生，就是在无尽的「权衡」与「端水」中度过的。

对外虽有圣母的名头……可他的善不够纯粹，他的恶也不够彻底。但不管怎么说，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熬到退休，都足以证明他的意志力之顽强了。

虽说这样的人很大概率不会选择投靠我们……但又据我所知，那位白雾先生膝下无子，却又独有一位外甥女，令她宠爱至今……毫无疑问，白雾的那位外甥女，就是他最为致命的软肋。”

闻言，「法官」的人偶开始认真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不过，那位「纯粹」的人偶确实似乎并不打算要给对方思考的空间，它接着开口说道，

“岩之律者对世界是灾难，对与千人律者……也同样是。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了……另外，据我所知，千人律者们虽然对逐火之蛾的议员会议有所渗透，可最关键的议员长之位却是并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如果我们将哪位欧洲的白雾锁定为第1000位律者，那么等神州天金死后，他就可以通过逐火之蛾前人事新闻部部长的身份，名正言顺的替我们接管逐火之蛾，并进而接管整个世界……”

“……有意思。”

闻言，「法官」的人偶揣摩了揣摩下巴，随后看向那位「纯粹」的人偶道，

“如果你的话语属实，那么你的计划就是可行性最高的计划，没有之一……不过现在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加好奇……千人律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

“啪！”

高航的飞机上。

不拘小节的灰毛少女给了熟睡的白毛少女一巴掌，随后又开口说道，

“都要下飞机了…怎么还在睡觉？昨天晚上又通宵了吗？”

“啊……阿月，我……”

坐在飞机的高档座位上，抱着怀里的一个小小木盒睡着的万雪韵被自己的好闺蜜叫醒，此刻的她还有些发懵，没搞清楚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见状，千凌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她对此倒也见怪不怪了。

毕竟与不拘小节的千凌月相比，雪韵不管做任何事，好像都要做到极致，她经常会把自己累坏，也就会经常忘记事情了。

“好了…阿雪，看来是你真的睡懵了…等回到欧洲，我找万伯帮你联系专门的养生团队吧……”

至少在确保雪韵无事的情况下，千凌月的情绪还是相当稳定的，她弯腰刮了一下雪韵的鼻子，随后开口说道，

“你忘了吗？这几个月来，世界各地都在爆发着一种名叫‘瞌睡症’的怪病……其中，又以穆大陆最为严重。万伯放心不下咱们，就让咱们一起回欧洲找他了。”

“欧洲…爷爷……啊，我想起来了。”

反应过来的雪韵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询问道，

“我们现在到哪了？”

“呐，雪大小姐，正如你所见，飞机已经到站，客舱里就剩咱俩了。”

千凌月无奈的摊了摊手，随后示意了一下空荡荡的的飞机客舱。

“这……抱歉，我有些睡过了。”

雪韵站起来看了看，发现的确如此后便也连忙起身上前，随后又转过来看向身后的凌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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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快点离开这里吧……爷爷一定等了很久了。”

“呐，随身物品什么的，我早就帮你收拾好了。”

千凌月再度摊了摊手，随后她又注意到了万雪韵手里的纸盒……又或者是个木盒吗？总之，距离离的比较远，千凌月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关于它的记忆也好像一片空挡，只记得那好像是雪韵从登上飞机时就抱在怀里的东西了。

“那个……阿雪，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怀里抱着的那个盒子里究竟是啥啊？睡着了都没见你松手的。”

“这个啊……”

千凌月不问还好，问完之后，雪韵竟还当着她的面又把怀里的盒子往怀里藏了藏，随后又向身后的千凌月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说道，

“暂时保密哦……”

“啧……不说就不说呗，怎么还搞起秘密这一套了。”

千凌月没好气的推搡了一下雪韵，随后又拿起二人装有行李的小包准备走在前面。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已经落于身后的雪韵却突然伸出手，拉住了身前的千凌月。

“……又怎么了。”

“嗯……只是有一件单独的事情，想要和你倾诉。”

“呐呐呐……说吧说吧，反正飞机上的乘客都走完了。”

“那……阿月，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假设有一天，我的身体变得很臭很臭……但请你相信，无论我的身体变得又那么多恶臭，我都不会去害你，更不会去加害他人……”

“噫……你这话说的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内个剧本里快要死了的女主啊？还有……我平日里对你好言惯了，你还真就对自己的性格一点心数都没有了啊？……救你那纯善的性格，你能去害人？别人不把你给拐了都算不错了。也就是还有我罩着你了……还不快谢谢我？”

“哈哈~……是啊。在这片本就如戏剧一般的人生里……幸好，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