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个消息的云奕,不知不觉间,拳头如铁般紧紧握住。
空崆如此短时间内去而复返,犹如一道惊雷,这也是一种信号,意味着和尚们已是黔驴技穷,在外面寻觅无果后,他们便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着急了,这才不顾脸皮要跟琳琅阁掰扯。
而那空玉高僧依旧没有亲临,大概是被南山一语中的,之前的种种手段,终是让他如被缚住手脚一般,暂时无法出面。
云奕摸着下巴,疑惑道。
“刻印的「七转琉璃钟」?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用香炉中的灰烬,混合禅院寺庙中,收集了的「圣灵根」叶子上的露水捏制而成的东西,仿造已有的法宝制作,再从中借来部分法力,便可成型。”
壮壮这番解释说得清晰,云奕立刻明白,是一件法宝的赝品。
他思索着,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这种刻印的「七转琉璃钟」,能有本体多少的威力?”
“这…”壮壮顿了顿,无奈的摇了摇光头。
“不清楚,但肯定不会超过半成,再加之刻印的材料只是有些佛缘的,并非是什么天材地宝,承受不住什么大法术。”
云奕微微颔首,这么看来,空崆和尚更多的只是虚张声势。
“走,去看看。”
他立刻站了起来,他心里明白,如果琳琅阁守不住规矩,那他是在厅堂还是在密室,结果都是逃不过,不如靠近些,才能及时了解事情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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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一次的事情,厅堂内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是绝大多数人都逃不过的心理,更何况是全天下遍布最广的势力琳琅阁,他们都想看看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
云奕仍然选择躲在幕帘后面偷看,毕竟了解实时情况也不用真的凑到跟前,万一看热闹的人自己成了热闹可就笑话了。
空崆和尚站在厅堂的中央,他闭着双眼,手中的「七转琉璃钟」金光闪闪。
透过幕帘的缝隙,云奕也瞧见它,虽有金光映衬,但仍远不及真品那般栩栩如生、神光耀眼。
这一次空崆的身后又多了两位和尚,裸露一条手臂和胸膛的双装束,表明这两位光头武僧的出身,铜色的皮肤看上去十分结实。
五人的站位似乎也有些讲究,隐隐有种将空崆的气势提高的作用。
直面空崆的并非是琳琅阁的掌柜南山,而是伙计小梦。
他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距离空崆仅有一丈远的位置,脸上挂着谦卑和善的笑容,却不像之前那般低头弯腰,而是挺直了身子。
云奕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小梦的身上有股强劲的气势出现,并迅速攀升,最后停在了七骨境的程度。
可小梦看上去年龄与自己相仿,难不成,他是个天才?还是说琳琅阁有能够加快修行的手段?
深深吸了口气,云奕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惊讶。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道倩影,携带着一缕清香,从云奕的身旁飘过,没有停留。
南山撩起幕帘,走了出去。
那一身白色长裙似乎散发着光,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迈着步子,越过小梦一步,停在空崆和尚的面前。
南山出现的那一刻,空崆也立刻睁开了眼,因为他感受到对方的气势与之前大不相同。
如果说之前接触下来,对方像是柔软的云、艳丽的花,那现在就是一柄锋利的刀、尖锐的刺。
长裙并未带袖子,也就显露出南山滑嫩白皙的手臂。
在南山右手的手腕处,多了一条云奕上次没见过的藤鞭手环,看上去十分普通,就像是路边随便折断的小草编制而成。
南山左手掐腰,右手甩开折扇,在身前轻轻摇晃。
“空玉住持是看不上奴家这小地方,不肯来了?”
空崆往前迈出半步,伸出托着「七转琉璃钟」的左手,一双眼睛瞪大,直射怒光。
“此乃师兄所赐信物,便是要来确认琳琅阁内是否私藏,无论结果如何,师兄之后定会登门道歉。”
他一开口,便将话说到了头,让南山也找不到合理的说法拒绝。
云奕的目光落在南山身上,却发现对方看着依旧轻松,哪怕全副武装,也没有几个时辰前那么紧张。
南山摇晃着折扇,慢慢来到柜台旁。
“既然是空玉住持发话了,琳琅阁也要给大师一个面子,只不过琳琅阁有琳琅阁的规矩,这里面既有贵客,也有秘辛,这里面的尺度,师傅自己把握。”
唰。
南山收了扇子,站在原处。
空崆冷笑着哼了一声,托着刻印「七转琉璃钟」大摇大摆地朝着里面走去。
他身后的四名和尚也是面露得意,紧跟在他身后。
南山斜眸向下,面色平静,仍有空崆从身边经过,只不过轮到另外四人的时候,她伸出手,扇骨横在他们面前。
“内部空间狭小,恐容不下这么多人,诸位师傅还是在外面等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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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不再是婉转的黄莺,更像是一种命令。
后跟来的两位武僧面露不悦,铜色发亮的皮肤似有灵气游弋。
南山只是挥挥手,一股清风在厅堂内吹起,瞬间将他们蓄积的气势带走。
这一手风轻云淡,却轻易地破除了他们的法术,两位武僧心中一惊,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这阵风也吹在空崆的身上,「七转琉璃钟」上的光彩忽明忽暗,就像是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他脸色阴沉,这是对方的下马威,也是警告。
“原以为这些琳琅阁的,不过是狐假虎威的花架子,这个南山看上去更是气势普通寻常,看来自己还是小看她了,能够成为琳琅阁掌柜的,果然不一般。”
空崆心有思绪,态度也端正了些,他沉声道。
“你们再次等候,如若有消息传出,遵命行事。”
“是!”四人回应地整齐,目光齐齐落在南山身上的时候,又都不自觉的收敛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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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幕帘,走进并不宽敞的通道。
手中的「七转琉璃钟」已经被空崆激活,表面金光的闪烁,像是呼吸的节奏一般。
至于云奕和壮壮,当然在南山放行的时候,就悄悄后退了。
这几日在此处生活,虽不敢说将这里的所有道路都摸索的清楚,毕竟是他人领地,但肯定要比一个初来乍到的空崆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