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看眼自己周围,随后,有预感似的,望一眼梁遇臣。
他外面的西服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只剩里面的白色衬衫,手搭在餐桌上,银色表带微微反光。
应酬里的他并不沉沦,仍保持着从容自若的孤拔。
又有热菜上来,餐桌一转,雾气氤氲里,梁遇臣目光看过来,与她对上。
舒云惊了一下,匆匆低头。
应该不是他。他坐那么远,怎么可能帮自己。
何况他刚刚还骂了她一顿。
舒云摇摇脑袋,摒弃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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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天星的老总还要换地方和梁遇臣再谈谈其他业务的合作。
因为夜间停车限制,所以司机的车都停在马路对面。
外面气温低,老总们也不再拉着梁遇臣寒暄,都赶紧往车上走。
其余同事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准备去周围商圈逛一逛再回去。
舒云落在队伍最后,她仍在默默思索,胸腔里像揣了块石头,整个人沉甸甸的。
马路上车辆穿梭,冬日里,连霓虹灯光都分外冰冷。
舒云伸手哈气,搓搓失温的手指,再度插进外套兜里。
或许是痛觉延迟,方才烫到的地方,现在才火辣辣地疼起来。
抬眸,同事们都过了马路,唯有梁遇臣抄兜等在路口,微微侧身看着她。
舒云一顿,警惕地低下头加快脚步,准备和他擦肩而过。
眼看就要经过他时,梁遇臣不紧不慢开口。
“红灯。”
舒云一激灵,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红色信号灯:“……噢。”
她站在他身边,手背发疼,忍不住抽出来,摸了摸烫伤的地方。
“手烫伤了?”梁遇臣问。
“没有。”她下意识说。
他说:“我之前的话还没说完。”
舒云一顿,抬头看向他,目光很是哀怨:“您还想说什么?”
梁遇臣仿佛能想象到她在心里面抱头苦恼的模样,嘴角无意识地牵了牵:“我说,我也不认同想好好发展就得忍气吞声的道理。”
舒云睫毛微颤,她听见他散在晚风里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在户外的缘由,他比方才骂她时柔和不少,因而连身影都显得有些模糊。
“但舒云,职场里头,较劲是最没用的事。你这儿着急上火,偏偏正中人下怀,全给人当垫脚石了。”他停顿,“……要让人从心底觉得,你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