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黑云流动,月亮时隐时现。
忽地,兜里手机响了,是梁遇臣。
“人哪儿呢?”他问。
舒云望着天,眼珠一转,“我回学校了。”
梁遇臣沉默少许:“真不等我?”
“我干嘛要等你。”她说着,又舀了口蛋糕。
梁遇臣点了点头,“蛋糕好吃么?”
舒云眼睛登时睁大,四处望望:“你、你在哪?”
这个露台虽然宽阔昏暗,但有人过来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慌忙回头,就见梁遇臣站在一侧盆栽的阴影处,大厅里的光就铺散在他脚边,照亮他黑色的皮鞋和裤管。
“怎么到外头来了?”他挂断电话,走去门边,手掌着门板轻轻地推合上。
大厅投射过来的光被门板上的竖纹玻璃过滤,暗下去不少。
舒云也收了手机,转身面向黑夜:“我站外面看夜景,不行吗?”
梁遇臣提步走向她,和她并排站在石砌栏杆边,低头,瞧见她的睫毛,以及带着点怄气的眉眼。
舒云感知到了他的视线,但就是不看他。
晚风吹得她皮肤发凉,她小幅度地动了动身体,缓解冷意。
下一秒,她肩上一沉。
梁遇臣脱了外套罩在她身上,版型宽大,带有熟悉的清苦气息,西服内衬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柔软熨帖。
他拾起她手在掌心捂了一道:“手都凉了。”
他手心宽韧温暖,完完整整包裹住她,舒云脸一红,有些无处安放:“……还好。”
她想抽手,梁遇臣却微微使劲,没让她挣动。她抬眸,对上他幽深的视线。
不知是夜色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他眼底染上一抹少见的阴郁,宛如一泓不见光的潭水。
心情不好么?舒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看来花蝴蝶也会累。她在心里偷笑。
梁遇臣看她一脸隐秘的笑,估计她要有尾巴都能翘上天,“心里又编排我什么呢?”却不是怪罪的语气。
“我没呀。”她赶紧否认,故意说,“我这不是怕你累了嘛。今天有那么多客人,你跑上跑下、又喝酒又说话的,肯定累坏了。”
她这话明褒暗贬,不知夹杂多少小九九。
梁遇臣知晓这是她信口拈来的胡话,可他听着,却又莫名地心软。
他点点头:“这么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