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维持着微笑, 每时每刻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一天下来,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快闭馆的时候,周围人陆续离场。
舒云看眼时间,六点,梁遇臣还没来,也没给她发任何消息。
其实她下午就想给他打电话,可每每点进通话界面,潘明远的话就盘旋进脑海:
“你看梁遇臣到时候选不选你”“他自己那些事儿是不会和你说的”……
她看着身后自己一手布置起来的展台,明明收获颇丰,去年还只是在青海看风车时萌生的一个念头,今年已经做出点名堂。可她心里惴惴不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他。
她那天答应了他的。
舒云深吸口气,四周望望,重新提起精神。
收拾到七点,不得不走了。
她手下那些小朋友们都累得不行,工作又圆满结束,她晚上总得请客吃饭犒劳大家。
吃完饭,已经九点,梁遇臣那头还是没有动静。
被工作或者应酬绊住了吗?
舒云按捺不住,结完账,和下属告别后,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舒云听着忙音,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冬日晚风刮着她的小腿,她今天为了穿得职业一点,小西装里只有一件羊绒打底衫,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高跟鞋穿得她脚痛,但慢慢好像也习惯了。
舒云拿下手机,垂眸瞧了会儿屏幕,没再继续打。
她点开搭车界面,输入自己出租房的目的地,又去定位上车点,不知是什么缘故,她定位到了旁边的一个星级酒店。
好在并不远,就过个马路。
但刚走过去,目光比思绪更准确地捕捉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无数次与自己亲密无间,而此刻,梁遇臣掐着袁婧的胳膊,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他力气很大,连西服外套都被风吹得微微掀起。他把人拽进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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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门开,梁遇臣把袁婧推了进去。
袁婧喝了不少酒,但她还是继续开了酒柜。
梁遇臣手抄在兜里,面无表情站在玄关入口。
袁婧挑了两瓶度数最高最烈的,往吧台的一连串酒杯里依次倒过去,两瓶全部倒完,一连倒了十个玻璃杯,黄澄澄的酒液荡漾,映着灯光:“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