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让你来偷换遗诏的?”周正把手上的假遗诏丢到小宫女面前,厉声询问道。
倒在血泊中的小宫女,抬头看他一眼,随后别开眼去,又看向端王。
端王心中一紧,暗道不好,不会事情赖到他的头上吧?
他恶狠狠地道,眼神带着警告:“你看本王做什么?首辅大人问你什么答什么就好。”
小宫女缩了一下脖子,好似被端王的恐吓吓到了,她连忙摇头:
“没人指使,是奴婢自己的主意,请首辅大人明鉴。”
这话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众人纷纷目光看向端王。
“端王叔,这小宫女不会是你指使的吧?”睿王怀疑道。
端王跳脚:“睿王,你不要血口喷人,不要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不是你指使的小闺女,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她唯独只看你?你狡辩也没用。”普王对着周正拱了拱手,捡起小宫女身旁的假遗诏:“还请首辅大人打开这份假遗诏,上面写的是谁?我们就知道是谁指使的了。”
端王被人这样污蔑,气得打火冒三丈,要不是在场这么多人,他恨不得打死地上的宫女。
听到晋王的话,他的目光一亮,赶忙附和道:“端王兄说的是,快把遗诏打开,我倒是要看你们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污蔑本王,本王定要他碎尸万段。”
又对晋王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晋王微微勾起嘴角,心下腹诽,蠢货,就他这么蠢,还想争位皇,简直就是找死。
晋王和周正对视一眼,
在众目睽睽之下,周正打开从宫女手中夺下来的假遗诏,故意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大晋仁安七年,春三月廿九日,朕疾弥留之际,天命难违,念及国祚,心忧社稷。皇子……”念到此周正的声音戛然而止。
晋王疑惑,因为周正是不想得罪端王,他大声道:
“首辅大人,你尽管念出来,这是在文宣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没人敢为难你。”
皇弟李禄,性情温良,才德并茂,可承大统,以继朕志。特诏立为皇太子,即日登基,改和庆年。”
李??不就是晋王嘛!
所有人蓦地看向在座叫的最欢的晋王。
接收到所有人的目光,晋王反应过来了,
小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指着周正手中遗诏的手,都开始颤抖,眼眸之中流露出骇人的惊恐。
还有不可置信。
他问:“就在,你刚才说的是谁?这假遗诏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就在昨夜,晋王在府上喝着小酒,突然听到门房来报,说是周正来找他,他没多想,就让人把周正迎进书房内。
周正见到他,就问他,是否有意那个位置?
他当然有意了,也毫不避讳的在周正面前承认了,只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周正却跟他说有法子,让他坐稳那个位置,于是两人就谋划,让宫女换走真正的遗诏,假的遗诏上端王的名字,让端王背锅,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后面再有太监,趁人不注意唤走。文宣殿内真正的遗诏,在上面改写靖王的名字。
如此一来,晋王就悄然无息的成为了真正的储君,还可以借此机会,除掉他的死对头。
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就是一箭三雕。
可惜,不曾想,在第一环就出现了失误。
这道假遗诏上,写的居然是他晋王的名字。
这算什么?想陷害别人,他却不知道被谁摆了一道。
晋王还是不相信的,猛地站起身,从周正手上抢过遗诏。
确实真的是自己名字时,他看向周正,质问道:“这上面为什么会是本王?”
周正揉了揉眉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停留在陈三爷身上。
彼时,陈三爷也在看他,眼里是惋惜,还会淡到不认真看,都看不到的歉意。
仅一眼,周正想明白了,
他这个恩师,被陈之赫这个学生,当做螳螂了,陈之赫做了黄雀了。
“晋王不应该问老臣,应该问你自己。”
周正这个时候睡当然不可能和晋王扯上关系,不止救不了靖王,连他自己也搭进去。
希望这个晋王有点脑子。
可偏偏晋王就不是个有脑子的人,
根本听不出来,以为周正这是要把责任都推给他呀!在他看来,这不是逼着他去死吗?
但凡周正犹豫一会儿,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他当即炸毛了,他指着周正骂道:
“周震,你好歹是一朝的首府大人,怎么会这么自私自利?胆小如鼠,明明是你篡夺我的,偷换遗诏,现在倒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想独善其身,你做梦吧!”
众人:“……”
这都不用审了,开始狗咬狗了。
周正都无语了,再一次感叹,这李家真是没救了。
一个两个蠢的没边了。
都不知道自己狡辩一下吗?只是一个宫女,想拿捏她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小主,
只要拿捏好分寸,说不定能洗清自己的嫌疑,还能弄假成真。
可偏偏就是个付不起的阿斗,
供出自己好像他就能得救一样,他还不是一样参与了一样要死。
饶是沉得住气的周正,脸黑的像个锅底,阴沉道:
“请王爷慎言,老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你贵为王爷,污蔑朝中重臣,必定会受到重罚。”
“我他妈的都要死了,我害怕他重罚,你说我污蔑你,没你我能想到这么复杂的事情吗?
我告诉你,这是你给我想的,你就必须给我解决,不然就算死了,我也要拉着你们周家陪葬的。”
众人面面相觑,
这话是他们能听的吗?
再次感叹,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找好队友?一个猪队友要比一个强劲的对手,可怕的多。
“有大病。”周正气极:“晦气。”
想他一辈子周旋在权力中心,第一次碰到这种蠢而不自知,还觉得自己牛逼哄哄的人。
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