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又看她一眼,霍蓁蓁严肃了些,问道:“你现在和家里人沟通得怎么样?”
张沛宜答得平淡:“和预想中一样,老两口刚听说我不仅捡起了画笔,还给什么工作室画设计稿,瞬间就爆发。看我不理会,他们又换方法,开始好言好语哄我,说什么小工作室不稳定之类的。”
她耸了下肩,“反正都是我着手做之前就有心理准备的状况,而且现在我辞职信都交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无所谓啦。”
霍蓁蓁轻声笑笑,“沛宜,你变了好多。”
“是吧?”张沛宜笑着反问。
她点点头,说道:“以前的你说起家里这些情况,更多是埋怨和烦躁,但是现在你居然是以这么轻松的语气和表情说出来的。”
张沛宜接上话:“所以说,人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现在工作比之前累,也比之前要学的东西更多,但我就是觉得很开心。至于家里人嘛,我也理解他们是担心我过得不好,那我就用实际行动给他们证明咯。”
“嗯。”霍蓁蓁点头应。
她勾起唇角,眯着眼睛打量身边的人,“我以前也劝你不少次啊,却没这么有成效,还是——”
后半句,她刻意提高声调:“付行简管用啊!”
张沛宜轻“啧”了声,“何止是他,整个临时约会都很给我鼓舞好不好?”
霍蓁蓁朝她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你就嘴硬吧,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因为付行简’。”
她坐直,接着说:“不过要我说,付行简只是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其实是个挺有担当的人。”
“是,我不否认,”张沛宜应,“可是你想,他们家是老古板,我们家也是老古板,全凑一起,我们俩不得发疯啊?”
光是想想这种世纪大战的场面,她已经打寒颤,“算了算了,我还是先搞定自己工作的事情,别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么一听,霍蓁蓁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半小时,两人到达艺术展展厅。
才是上午,进场的人已经不少,三三两两分散在宽阔的内场。
往前逛了一小段,霍蓁蓁见右侧人群围聚,不少人都举着相机在拍照。
她也被吸引,拉着张沛宜迎上去。
这一片摆放的展品隶属“春”,眼前是树叶拼成的一只飞鸟。
这只鸟羽翼舒展,昂扬着头颅,从姿态就看得出蓬勃的生命力,倒是符合“春”的主题。
可再看取材,整只鸟用的树叶都是金黄的枯叶,又莫名给人新生与凋落的冲击感。
霍蓁蓁看得入神,好几分钟后才想起来去看设计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