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现在已经可以自力更生了。可是,哪怕为了弟弟,她也无法对此坐视不理。
弟弟念小学那会儿,虽然性格顽劣还“一碰就哭爱告状”,可他特别喜欢每天早起泡好两包福满多,剥好五香蛋、火腿肠,然后掐着点叫她起床一起吃饭。
长大后各自疏远不少,但热衷于跟她分享食物这点始终没变。
人贵有三品,总不能让傅诚这臭小子念垃圾高中,然后考不上大学,沦为街头发廊托尼小哥。
可目前她只挣得出自己的留学费用。既还不上父母破产的债,也供不起杭州外国语国际部的费用。
没有遇倒晏启山,其实早晚也会被形势推着去认识孙启山,谢启山……傅真没来由地觉得好笑,时代日新月异,秦淮八艳也脱胎换骨与时俱进,上了顶级学府深造。
如今她戏里戏外都成了李香君,只是不知道晏启山会是那位风流名士侯朝宗吗?
她希望他是,起码得他一腔坚持不懈相知相守的真情意。但又希望他不是,免得跨不过世道,短短的一生尝离别苦,死了也隔着个跨不过去的正头原配。
普通人尚且会被父母棒打鸳鸯,更何况他们这些婚姻都不能全凭自己做主的京城子弟。
爱情是稀罕物。不论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要爱一个人总是艰难的。但如果别那么贪心,只谈利欲,只做露水夫妻,反而能彼此珍重。
想到这,傅真终于转过身去,有些不确定地抱住他,“我家寄过来的丝绸面料,耀莱服装部那边能不能用?”
晏启山顺势翻身重新入进去,闷声含糊地说:“他们反映稍微有点皱。”
“因为……仓库里,压了两个月……用蒸汽低温烫一烫,就,都还是好的……”傅真被颠得上气不接,一句话断断续续费了几分钟才讲完。
晏启山不接她这话匣,没轻没重地奋力耸'动,“明天我开车帮你把东西搬过来?”
“好。”傅真明白了他的意思。
窗外,三里屯灯火辉煌,满天飞雪像蝴蝶一样无声飘落。
此时夜间气温已经骤降至零下十几度。但他们大院子弟在工体北醉生梦死、穷奢极欲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