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摇摇头丢开刚才的话题, 盛了碗佛跳墙递给他, 弯了弯眼睛,歪着脑袋笑意盈盈:“三哥‘劳累’一下午, 现在应该好好补一补体力,不然待会儿接不住我的生日礼物。”
晏启山吻了一下她指尖,抬眼期待地问她:“什么礼物?”
忧郁的灰色瞳孔里倒映着她曼妙的身段, 以及流动的世界,淡淡的表情几分稚气, 几分漠然, 高大俊美、略有些混血感的优越样貌天生矜贵靡丽,颠倒众生吹灰不费。
今天,2008年2月14日, 他32岁的生日。但似乎并没有人记得。
难怪下午时, 非要在车里舍生忘死。折腾到黄昏才意犹未尽地偃旗息鼓, 一副吃饱喝足后咱再继续的架势。那食髓知味的黏糊劲, 和刚经人事的毛头小伙差不离。
想到这, 傅真回过味来, 原来他把说不出口的委屈, 都化作了对饮食男女的热衷?
真是太混了。
作案这么老练,以前和别的女人也这样玩么?傅真努力平复呼吸, 避开他眼神,板起脸淡淡地说:“吃完饭再告诉你。”
“好。”晏启山笑了笑,夹起海参放到她碗里,“尝尝这个好不好吃。吃完我们出去逛一逛。”
傅真点点头,“好吃的。跟三哥一起吃饭,会迷恋上做饕餮之徒。”
晏启山给她倒了杯混合了香槟的橙汁,“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和心爱吃人吃吃喝喝,白头偕老。”
傅真眼底一热,抿唇一笑:“我的意义在于把香奈儿当塑料袋装鸡爪。”
晏启山靠着椅背,不以为意地撇嘴挑眉说到:“这有何难?我妈还老用拉斐炖东坡肉。”
傅真边吃那个和牛蛋挞,边刁钻提问:“万一我败光你家产吃不起高档餐厅用不起高级食材了怎么办?”
晏启山呷着昂贵的佛跳墙,淡定地表示:“只要还能赚钱,日子总能继续。白饭里搁点葱茸椒圈洋葱圈有什么放什么,再淋点头抽麻油,撒点芝麻,拌匀了简简单单也是丰富一餐。如果多煎个蛋,冲碗紫菜虾皮汤,便是极好的了——只是到时候,你别嫌弃我。”
没想到他见过真正的荣华富贵和奢侈,却并没有说“我肯定能东山再起”之类豪言壮语,而是认真谋划了一番如何精致地过穷日子。
傅真莞尔一笑,“听起来,三哥跟真穷过似的。”
他低头沉默了下,然后抬头粲然一笑,“那当然,哥哥被丢在藏南当过小流浪汉,连糌粑都吃不饱,还得被藏獒追。”
难怪他左边胳膊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