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玻璃窗外凉风跌宕,雨水横流,她蜷缩在羊绒毯里, 不停地做清醒梦。
梦见自己穿着那双白牡丹绸缎拖鞋,走在起雾的城市里, 漫无目的、精疲力竭。
周围空旷得令人害怕, 她忍不住在梦里委屈地埋怨:“三哥, 你人呢?为什么你总是不在我身边?”
晏启山回来时, 发现傅真睡得很不安稳,出了很多汗, 脊背甚至在痉挛。
她一直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姑娘,白天还可以故作坚强,但其实晚上睡着后总是整个人闷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因为从小体质弱, 心里总压着事,她很容易睡眠惊厥, 多数时候无法自主清醒, 看了不少医生都找不到特别好的解决办法。
晏启山把人抱回卧室,搂在怀里,温柔有力地熨平她颤抖而蜷缩的身躯, 一遍一遍地叫她:“真真别怕, 哥哥在这里……”
傅真听到晏启山声音, 觉察到自己正依偎着他坚实、安全的怀抱, 鼻子一酸, 用力挣脱漩涡般失重的噩梦, 泪流满面地醒来:“哥哥, 我好害怕。”
见她这样,晏启山心里很难受, 抚摸着她脊背,低声安慰到:“别怕,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傅真八爪章鱼似的,紧紧地抱住他,“可我在梦里都找不到你。”
晏启山揉揉她,微微叹息:“噩梦是反着的,我也做过这样的噩梦。”
傅真顿时被吸引走注意力,含着泪花满脸惊讶地抬头,“嗯?原来你也会做噩梦吗?”
晏启山失笑,认真地点点头,“当然。”
傅真好奇地追问:“那你都梦到了什么?”
他眨眨眼睛,卖了个关子,“先去吃饭,吃完了我慢慢告诉你。”
“那我想喝酒,”傅真抓着他手臂,趿拉着白牡丹绸缎拖鞋起身,“那瓶梅子酒应该酿好了。”
晏启山顿住脚步,不赞同地说:“生理期快到了,你只能喝宝华丽无酒精女士啤酒 ,六种口味,苹果,桃子,柠檬,草莓,石榴,白啤,自己选一个。”
“……”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傅真倔强拒绝无酒精假酒,选了百利甜兑热水。晏启山表示只能喝一小杯。
回到日常起居的客厅,立刻被哗然作响的雨声包围。
傅真茫然抬眼看去,外面依然下着雨,风很大。但她还是想呼吸冷冽的凉意,随手偷偷打开了一点点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