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山偷尝了口,清甜鲜美淡雅,毫不腥膻,“非常有创意,这才是烹饪艺术。”
傅真笑了笑,一边料理,一边剧透,“今晚的硬菜红烧肉也和普通的不一样哦。”
红烧肉在中餐里的地位,相当于西方的牛排,承载着家常味道,挚爱情义。
上世纪六十年代,红烧肉是吃不到的,羽太信子身体不好,周作人经常托朋友鲍耀明从香港寄罐装猪油聊以解馋、滋补。
抗战期间,红烧肉甚至能辗转跨越一千五百多公里,从香港辗转捎回在远方的家。
张爱玲在《重返边城》中写过,来自上海的二房东太太,每月从香港“寄给她婆家娘家面条炒米咸肉、肉干笋干,砂糖酱油生油肥皂”,“英国制即溶方块鸡汤”,有次还“烤了只蛋糕”,“炖了一锅红烧肉”,“冻结实了”,托“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大费周章地带回上海。
晏启山以前孤家寡人,红烧肉这种朴实的合家欢家常菜,宴请不可能点,偶尔自己做,阿姨做,但吃起来怪怪的,不地道。
傅真说,很多人红烧肉做的怪怪的不好吃,要么肉不新鲜、没焯好,要么偷懒没炒糖色,或者放了无法和红烧肉的香甜味兼容的花椒八角孜然茴香等多余香料。
实际上红烧肉做法很朴实,五花肉切块,多焯几遍水,用冰糖炒了,加葱姜生抽老抽花雕鹌鹑蛋文火慢炖,大火收汁即可。
私房菜不计成本,除了鹌鹑蛋,傅真还放了小油豆腐、鲍鱼花胶和肉汁交换精华。
出锅时,傅真放了用桂花蜂蜜、柠檬糖浆、鸡饭老抽调的黑醋汁增加风味,还奢侈地刨了品质上好的进口黑松露进去。
肉汤豆面碎是舀了两大汤勺红烧肉汤,和蛏子一起,用压力锅煮的,盛出来时搁一勺蚝油,撒点葱花,汤汁特别浓郁鲜香。
话梅紫苏生醉蟹,傅真早上就指挥晏启山买来活的梭子蟹灌白酒冷冻上了,从冰箱重新取出来后,还是由他负责洗净斩块。
浸螃蟹的料汁是傅真用水、生抽、冰糖、柠檬、话梅、紫苏、姜片、陈皮、桂皮八角熬的,熬好后,再注入灵魂花雕酒。
生醉蟹浸入料汁后,傅真让晏启山重新放回冰箱里冷冻,尽量冻出点冰碴子。
晏启山卡着点从冰箱里取出来摆盘时,顺手拿了一块吃,蟹膏冻成了果冻一样胶质,入口嫩滑鲜甜黏糊,酒味非常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