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先是闻到一阵泔水味,随着距离的拉近,热浪一般,向他扑来,浓重刺鼻。
然后是油炸的味道。
他的眼睛还没转过去,鼻子已经辨别出那是经过了多少次利用后的油,当下露出嫌恶难忍的反应,掉头准备带着猛男远离这是非之地。
言笑眼疾手快地逮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吃不下。”
“我们是去吃面,又没让你吃油炸。”她一副恩赐的口吻,“相信我,我带你去的那家店比我们以前去的那些老字号面馆味道都要不错。”
宴之峋不领情,冷淡地反问:“你在保护我舌头的时候,能不能再多照顾一下我的鼻子?吃面的时候,那味道就在隔壁,要我就怎么忍?”
言笑心说真难伺候,转瞬不慌不忙地使出杀手锏,“那你走吧,反正我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带出出在外面吃饭的经历。”
宴之峋正想说什么,言出扬起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锁住他,他试图回怼的欲望瞬间消散殆尽,只剩下忍让般的妥协。
面店人很多,只能跟别人拼桌。
宴之峋单独一桌,言笑和言出坐在他隔壁,三个人背对背。
点好单,言笑才反应过来坐在对面的女人是赵荷香的二儿媳叶沁,只有她一个人。
来桐楼当天,言笑就见过叶沁——她就是动车上不本之源由蔻蔻群夭屋儿耳起五耳吧一整理由分说责骂孩子的母亲,言笑还曾内涵她是人贩子。
前不久的婚礼晚宴上,两个人又见面了,坐在同一桌,没说上话,也没什么眼神交流。
直到言笑绵里藏针挤兑了赵荷香几句,叶沁才朝她露出愤怒的神情。
这会言笑无视了叶沁的存在,径自拿起两双筷子,在清水里晃荡几下,递给言出。
言出接过,然后扭头去逗他的猛男。
叶沁来得早,碗见底后又去打包了份小排面,回来时突然朝着空气喊了声:“我的圣罗兰气垫呢?怎么没了?”
猝不及防的,言出被吓了一跳,言笑跟着一顿,店里的伙计立刻折返过来说刚才收拾的时候没看到。
言笑直觉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叶沁就将矛头对准了她,双手环胸,语气居高临下:“你就在我对面,没看到是怎么没的吗?”
对于这种悄无声息却压迫感十足的暗示和诋毁,言笑既不买账也不受用,冷冷淡淡地扯唇笑。
处于视觉盲区的宴之峋没注意到,一时间自然拿捏不准她的态度。
在无声的僵持中,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