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佯装镇定地别开脸,拉平语调说没有。
这事太小孩子气了,就不能承认。
言笑趁热打铁又说:“我装作不知情,是为了给你和言出一个培养感情的机会。”
宴之峋没接话,更别提摆出一副感恩戴德的姿态,转移话题道:“中午吃什么?”
两个人语速都快,言出还没反应过来,一轮对话就结束了,但也因此清醒了些,宴之峋抛出的问题恰好又是他能听懂的,张嘴抢先道:“出出不想喝粥,想吃面条。”
他和其他孩子不同,就算感冒了,胃口也不减。
宴之峋一下子想起他们上次去的那家面店,隔壁刺鼻的油炸味至今记忆犹新,他立刻皱紧了眉。
言笑猜出他在想什么,“放心,那家油炸店已经倒闭了,没法再伤害你的呼吸道。”
“……”
半小时后,他们出发去面馆。
这次三个人坐到了同一张餐桌上,言笑和言出在一侧,宴之峋另成一边,坐在靠墙位置,对面就是言出被毛线帽压到圆鼓鼓的脸。
小家伙精气神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双眼很快变得无神,恹恹的,几分钟内打了四五个哈切。
身后的自动门打开,冷风短暂地灌了进来,皮鞋鞋跟敲地的声音逐渐清晰,宴之峋没有扭头,保持着低眸看向言出的姿态。
忽然余光里多出半截黑色棉服,两秒的停顿后,有人拉开了他身侧的椅子。
他皱了皱眉,微微偏头看去。
个子略高,大概有一米八,棉服里穿着件高领毛衣,显得脖子很短,忽视掉对方的M型发际线和略显发腮的脸,仅从他的皮肤状态和给人的感觉看,年龄不会和他们相差太多,最多三十出头。
“你是言笑吧?”他自顾自坐下了,不等言笑回答,又说,“好久不见。”
散发出的不是敌意,也不是虚情假意。
至少和只将礼义廉耻挂在嘴边、头脑僵化的其他桐楼人不同。
这态度就挺耐人寻味。
宴之峋的视线没忍住多停留了会。
这人侧头回了个公式化的笑容,不问他和言笑是什么关系,显然是将他当成了拼桌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