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 宴之峋将额头上的纱布取下,没找到创可贴,干脆裸着伤口去了二楼, 把换下的床单拿到洗衣机里洗,等待的途中, 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深, 周围细碎的动静都被他过滤掉,五十分钟后准点响起的铃声将他叫醒。
言出的脑袋靠在他胸膛,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压出了几道红印,小家伙没睡, 见他醒来,马不停蹄地指了指他的额头:“狗蛋,你被人打了吗?”
宴之峋循着他的视线缓慢抬手往上探,意外摸到一个光滑的长条, 至于什么时候贴上去的, 他一点印象没有。
“不小心撞到头了。”被亲爸用东西砸伤的这种实话不能说。
言出乖乖坐好, 抱住宴之峋脖子,朝他额头轻轻吹气, “哭哭受伤的时候,她说只要出出给她呼呼,她就不疼了, 那出出也给狗蛋呼呼。”
宴之峋想说什么忍住了,低了低脑袋,方便他吹气。
不一会, 言出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瞪大眼睛, “狗蛋哭了吗?出出不要狗蛋哭。”
宴之峋仿佛被鬼迷了心窍,没过脑地复制粘贴了言笑之前的说法,“没哭,就是眼睛变成膀胱尿尿了。”
言出懵懂地眨眨眼睛,绞了绞自己的小肉手,话锋突转:“狗蛋,小花姐姐说这个世界上有魔法,什么是魔法呀?”
宴之峋七岁以后,灌输进他大脑的只有科学,这些怪力乱神早就脱离他的认知范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言出解释,只能从网上杂七杂八的答案中东拼西凑出一个:“能帮你实现很多愿望的神秘力量。”
“就和圣诞老公公一样厉害吗?”
宴之峋一个急刹车,将到嘴边的“这世界上是没有圣诞老公公的”憋了回去。
他曾经也幻想过圣诞老人有一天会顺着烟囱爬进他家门,在他床边放上他最想要的礼物,最终的现实次次止步于幻想。
懂事后才知道,不是因为他们家没有烟囱,圣诞老人无处可进,而是因为他们家里没有像圣诞老人一样的父母。
那一天,华丽的梦和天真破碎成现实,他的身体冷冰冰的,燃烧的火焰再也捂不热了。
——他不能让言出变成第二个他。
比起活出老成的姿态,他更希望他能在知晓现实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保留他的童真童趣。
宴之峋轻轻点了点头。
言出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那魔法可以把狗蛋变成猪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