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将话题绕回去,“你爸知道这件事后,决定给你点教训,正好这时候,你哥在背后推波助澜,你才会被调到桐楼分院?”
宴之峋面无表情地点头。
言笑挠了挠鼻子,“你讨厌桐楼吗?”
宴之峋双眼直视前方,“讨厌,但又不完全讨厌。”
他讨厌桐楼粗犷、不含半点柔情的面貌,时时刻刻有侵占呼吸道可能性的飞尘,大多数桐楼人将虚情假意刻进骨子里的笑容、暗里藏刀的做派,无休止的闲言碎语。
这地方,挑不出任何优点。
但他现在又没那么讨厌了。
他在这时看了眼言笑,她的唇角沾上些番茄酱,他不知怎么,伸出了手,用大拇指指腹抹去,再顺理成章不过地放进自己嘴里。
言笑吃得专心,等她回过神,看见的就是对面的男人后知后觉发红的耳尖。
“等会,你刚才这是?”
宴之峋喉结滚动了下,佯装不解,“我刚才怎么了?”
言笑眯了眯眼,“你刚才好像一直盯住我嘴唇看,还舔走了——”
宴之峋没给她时间把话说完,“我只是突然想吃番茄酱了而已。”
他飞快岔开话题,“我也想问你,周应淮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他待在一起?”
话一问出口,宴之峋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能把这名字记得这么牢,脱口而出得又如此顺畅。
似乎有人偷偷往他的的身体里放了杯浓缩柠檬汁,周应淮那张碍事的脸一出现,或者矫揉造作的声音一响起,杯子就会朝一边倾倒,酸涩的汁水漫出来,浇湿他的心脏,偶尔他也会觉得难以喘息。
医人者无法自医,明知自己的心出现了奇怪的症状,他也只能放任自流,或者听从另一个人的发落。
言笑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走,她低头吸了口可乐,片刻说:“我好像低估周应淮的自大了。”
宴之峋皱了下眉,没听明白的意思。
言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思忖措辞的时间格外漫长。
宴之峋不催促,按兵不动。
两分钟后,她总算找到合适的形容:“周应淮大概还想当我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