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不想让他强忍住眼泪,“害怕就哭出来。”
发泄一通总比憋在心里好。
言出忙不迭摇头,“妈妈还没有醒,要是妈妈在梦里听到出出哭了,她也会害怕的,要是她怕到以后都醒不来了怎么办?”
宴之峋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样,一抽一抽的疼,如果他安慰人的功力能有他毒舌的万分之一,这会也不至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顾抬手轻轻抚摸言出的背,小家伙这两天瘦了不少,肩胛骨都凸出来了。
言出艰难止住哭腔,恢复到过去的称呼,“狗蛋,哭哭什么时候才能醒?”
宴之峋一顿,不知道在哄骗谁,“快了。”
之后那两周,罗茗作为言笑的主治医师,数次想要告知宴之峋她的身体状况,通通被宴之峋打断,然后借口离开,转头他就去了言出病房。
言文秀实在没忍住问:“小宴,这段时间你去看过言笑没有?”
宴之峋胸口又闷又堵,实话实说:“没有。”
站在病房外,不算看。
言文秀不明白了,“你不想看看她?”
宴之峋摇头,“我不敢。”
他当然想要见到她,更想用力抱住她,这是他从手术结束后涌出的贪婪的渴求,用的是贪婪,因为他很清楚,他现在不能这么做,她遍体鳞伤,他可能轻轻一拥,她就碎得不成样子。
说白了,他就是不敢进去。
言文秀更没法理解了,人活得好好的,也没缺胳膊少腿,他有什么不敢的?
“你还是赶紧抽个时间去看看吧。”
言文秀这几天一边察看着言笑的情况,另一边忙着安抚言出的情绪,两间病房跑了不下百趟,没合过眼,精气神糟糕到极点,头发乱蓬蓬的,脸干到皱纹看着都明显了不少,说话也有气无力,平白增添几分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