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家人。
“护住你,我还是能做到的。”林铎承诺道。
黛玉收回看雨的视线,一下子变得哀伤:“若你不得欢颜,只护我无忧无虑。我是得多么没心没肺才能心安理得?”
林铎眼底的复杂更甚:“若我不曾来——”
“若你不曾来,我就得回去荣国公府,我林家世代的家产,都尽数归了旁人,换我一方小院,睁眼闭眼,苦守日月。”
“可是我来了,给你带来的,或许糟糕万倍。”林铎嘲讽一笑。
“那又如何?”黛玉冷笑。
“你自己作茧自缚,左一个假如,右一个若是,再一个未卜先知,来日已成定局。仿若这世间所有的灾难都是你带来的。何其可笑?”
“你觉得连累了我,觉得连累了所有人,辜负了所有人。”
“你想了那么多,唯独没想过你身边的人,愿不愿意同你携手共度。”
黛玉说的太多,咳嗽起来,林铎正要往旁边再挤一挤,给她足够的空间。
只听黛玉于咳嗽中挣出一句:“我愿意。”
你问不问,我都愿意。
林铎被这话一击,半响没有动作。
他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念头,无数句话,他想反驳黛玉,想劝黛玉,想逼自己清醒过来。
可千头万绪,他最终只笑着问了一句:“当真?”
“当真。”黛玉咳嗽停住了,她目光出奇的明亮纯粹。
“纵惊雷火海,此生不改。”
林铎笑了起来。
“罢了罢了,雷劈过来,咱俩都跑不掉。”
“回去罢。”
林铎钻出了山洞,拿起了雨伞,然后如初见时那般,伸出手:“阿姊,回家。”
“嗯。回家。”黛玉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大雨依旧,可路却清晰了起来。
回去后,林铎先送黛玉回自己屋子里更衣,两人都换了衣服,又一并去林海那里问了问。
林庚说醒了一次,大夫施了针,用了汤药,又睡过去了。
林铎便让黛玉回去歇着:“纵然不睡,也是要歇一歇。若有什么不妥,不可拖着,定要找大夫来看。”
黛玉应了,又嘱咐他几句,无非是也要用点热汤缓一缓。
她有心问他是身体如何了,可眼下林府颇有些内忧外患,也不是详谈的时候,只能一再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