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又让他气笑了。
雪雁正巧进来,“姑娘,您要的布料找来了,可巧,这个库房烧的最轻。”
林铎对此不感兴趣,沉心看起了账本,他心算了得,也没见他如何,就写了两张纸出来,不知要做什么。
那边黛玉闹归闹,荷包香囊还是给林铎做的,同雪雁低声选好了布料,又亲自裁了,雪雁捧了针线来,给他们续上茶,就出去了。
临走在屏风处回头,见两人分坐炕桌的两边,各做各的事儿,莫名的温暖又安宁。
真好。她想。
荣国公府时,姑娘也同宝二爷这样,可宝二爷做的总没有什么正经差事,调胭脂,弄簪子。
一个府要撑着呢,若大爷只做这个,可往哪里哭去。
阿弥陀佛。
雪雁心里又学着暮鼓晨钟念了念。
一上午转瞬即逝,林铎前后看了三个盒子的账本,不是为了查账,倒像是合计自己的身家。
末了他直了直身子:“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原先都是夫子给管着,后来给谁谁都哭,不肯给我管,就这么扔着了。没人敢诓我,倒也还好,总是盈利的。”
“我那里这样的账本还有许多,实在累赘的很,我想着,整理出来,能卖掉的便卖掉了。”
说着把写出来的几张纸随手递了过去。
黛玉接过,看了看,有些惊心。
这才三个盒子。
他说的不缺钱,真是挺质朴的一句话了。
又心里失笑,林家这点家产,还不如人家觉得累赘的三个盒子。
荣国公府却又心心念念林家的家产补贴家用。
何其讽刺。
“不过,有些产业,我动不得。约莫有六个盒子。是不能卖的。咱们吃穿用倒是可以用那里头的,怎么奢侈都不妨碍。”林铎又道。
“说的像我们两个能吃用多少似的。”黛玉笑道,随手将纸张放下了。
“也是。你我忌口太多,想吃也不能够的。倒是大夫嘱咐你用燕窝,怎么偏又用白燕了?那红燕怎么不用了?”
“可是觉得不新鲜了?”林铎自问自答:“是有这个可能,这燕窝进给宫中,内务府再给咱们,一来一回,耽误太久。”
黛玉失笑:“燕窝哪有什么新不新鲜?本就是离水保存的,红燕还有,只是你最近给的那两盒子,颜色甚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