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
林庚第一次如此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
“老爷,姑娘会理解您的一片苦心的,姑娘才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
林海似乎疲倦了,但仍不想睡,他的目光已经无所聚光,他声音迟缓的道:“其实林铎那边,风险甚大,九死一生。可我知道,我的玉儿,她一定喜欢这样的人生。”
“而不是在荣国公府那个地方,被困着,被圈着,所有的一切只能围绕那个宝玉。”
“宝玉啊。他是个灵动的孩子。”
“他的诗,他的字,我见过。”
“但是,他撑不起黛玉的天。”
“我好像做过一个梦,他…贾府…我的玉儿…”
林海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归于沉寂。
林庚颤抖着试了试——每天都要这样做几次。
呼!还活着。
林庚老泪纵横,再次抹去。
伺候林海完全躺好,盖好被子,他自己又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去旁边的榻上。
他晚上是睡在这里的,林海每每睡过去,都要睡很久,至少一夜是不醒的。
第二日,黛玉依旧一早来了,说是她身子好了,要来侍奉汤药。
林庚为难的道:“姑娘,老爷还未醒。”
“且今日没有汤药了,大夫只来扎针。”
黛玉有些木然的点点头:“有劳林伯了。”
然后同雪雁回了屋子,她没有流泪,也没有说话,就是坐在榻上,默默的做着针线。
雪雁不知道怎么劝,只能默默陪着。
萧逸用完早饭后,去的林海屋子,林庚下意识看了眼西厢房,然后请了他进去。
“林大人。”
“今日向林大人求娶令千金,婚书奉上,以正妻之位相聘,待我回去,便请圣旨赐婚。”
“未曾带聘礼而来,家中亦无长亲主持,只能将家传的一枚铜令,赠予林姑娘。”
林海看着婚书,他其实看不大清了,只看到萧逸的字,很好,甚有筋骨。
但他依旧满脸笑意,反复看了几遍。
“好!”
这是一场交易,但萧逸却道,他来求娶,且求圣旨赐婚。
这是对黛玉的尊重。
他又摸了摸那枚铜令,刻着大漠孤烟四个篆字。
他知道这东西的用处的,是私军用的令,私军就是有大功的大将们的府兵之意,只是比寻常府兵骁勇善战许多,人数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