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离谱了。
“看在你总惯着我的份上,依了你也就是了。”黛玉道。
“可猫,容易得些病,比如那讨厌的虱子,阿姊,你说大夫能不能给猫治病?”
黛玉看着他:“你尽可以去试试。”
“我不试。我回头找无二,说来奇怪,就是一只老鼠,见了无二都乖乖的。”
“难道老鼠也觉得无二可怜?”
黛玉方想起了无二这个人来。
“可也是夫子的门生?”
“不,是大夫的徒弟,但寻常都伴着夫子,因为夫子有点脆弱。”
“他是自幼就?”
“不是。”林铎摇头。
“他,见过这人间的。”
“他身上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还知道自己来自何处,一个小村子——我还去过。家庭普通的很,就是都病了,都没了,他瞎了,出来乞讨,被夫子捡到了。”
“你听着是不是觉得这样已经很惨了?可我身边那些个,他真的算普通平常,还不敢称一句惨。暮鼓晨钟都比他略胜一筹。”
“这身世,多少都有不合群。”
“他总笑眯眯的,我就没见过无二不高兴,或者发脾气。我表哥不高兴了还能把自己关柴房劈柴一整天呢!”
黛玉听的很认真,她甚至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影。
空寂,又安然。
“他是个,知足的人。”黛玉道。
“知足?”林铎对这个词儿很新奇。
“知足常乐我是知道的,可从来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我没见过,我见到的都是——就是夫子,何尝不是满腹心事?罢了,原来无二是这个样子的?”
“那就是了。”
“知足常乐。”
“呵,这个词儿…还真…”林铎自言自语。
黛玉也陷入了沉思。
知足常乐。
她也没有做到。
是不知足吗?
好像也不是。
“便是和尚,也得想着成佛呢。”林铎又道。
黛玉点头:“就是这句。这算不知足么?”
“若都无二那样,早就太平盛世了。”林铎摆摆手:“咱们可别陷进去,说咱们心有不甘也罢,总是要过自己的日子,咱们这日子,还没到生无可恋的地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