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江辰泽凶巴巴地来拧我的手臂,我也不可能真跟他打架,顺着他的力道往旁边一让,被他掀下身。
我顺势躺倒。
“江辰泽,别闹了,我要睡觉。”
江辰泽愣了一秒,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我跟你很熟?”
“别用这么恶心的口气跟我说话。”
说着非常嫌弃地弹了弹脖子上,手臂上,刚刚被我碰到过的地方,好像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跳下床,去衣帽间收拾被褥。
“行,小爷的房间今天就先让给你,等明天我说服我爸妈,你从哪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
把被子一卷,江辰泽怒气冲冲甩上房门离开。
“碰”的一声巨响,床头柜上的相框被震得翻到在台面上。
我伸手把相框重新扶起来。
照片里,江辰泽眉眼肆意,朝着我笑。
我忽然有点想明白了。
我遇见的江辰泽,和现在这个江辰泽,并不是一回事。
现在的江辰泽,是17岁的江辰泽,真正的天之骄子,性格高傲跋扈,感觉全世界都匍匐在自己脚下,未来有无限可能。
喜欢他的女生应该非常非常多,所以他也一副臭屁的不行的样子,被我看两眼都好像占了他天大的便宜。
而我遇见的江辰泽呢,他是24岁的江辰泽。
虽然他和世界的连接依旧停留在17岁那一年,可这七年孤独的时光,也是真实存在的。
他被困在自己的躯壳旁边,能看见,听见周围的家人,朋友,可却无法跟他们沟通。
他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大部分时间,他都一个人呆着,等待有人来找他,跟他聊天,所谓的聊天,也是对方单方面输出,他没法给任何回应。
这样的日子格外漫长,漫长到他快要发疯。
他的傲气,他的桀骜,他对未来的憧憬,信心,早就在这种煎熬的等待中,日复一日的消磨掉了。
所以他碰见我的时候,才会那么惊喜,才会话唠似的说个不停。
我是他那时候唯一的朋友,他又怎么敢对我摆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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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失去这段记忆,对他来说,时间依旧停留在七年前,他还是那个没有经历过现实毒打,臭屁自大,目中无人的17岁少年。
想明白这些,我心里的气迅速消了。
我二十多岁的人了,能跟这种小屁孩一般见识吗?
算了算了,明天再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吧,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接受现实的。
我洗完澡躺到床上,继续把那面镜子拿出来研究。
江辰泽的事是次要的,这东西,才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事。
按老头的说法,他给江敬的,是龙虎山一件非常重要的法器。
等我拿到这个法器的第一时间,就得把东西给送回去。
而去很难得的,他只给我限定了一年时间。我师父做事向来很散漫,几乎从来不做任何规划。
小时候偶尔有几次,他周末答应带我们去镇上赶集,每次我都提前一个晚上开始准备水壶,纸巾,背包,乱七八糟一大堆,师父呢,总是非常潇洒,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两袖一扫:“走!”
最离谱的是送我上学那天,他也这样,走到学校门口才发现忘记带学费,只能又把我领回家。
就这么一个极度散漫的人,居然还给我限定一年之期,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件法器,如果今年不换回龙虎山,只怕要有大麻烦。
所以,我必须得确认它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