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李公安捆人的手法,一看就是练过的,绳子沿手腕绕了两下,一穿一折,就成了。
杨庆有还没看明白,绳子上已经串了俩人。
啥时候都不乏缺心眼的,中分那小子就是,被捆时还敢舔着脸求情:
“公安同志,您轻点,我们又不跑。”
铁面无私的李公安是容易讲话的?迎接他的是一个大嘴巴,外加呵斥声:
“老实点,别特么找不自在。”
杨庆有在一旁,默默为他点了个赞,人李公安都说了自个觉悟高,你还敢找茬,是个汉子。
专业的活,杨庆有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看着,待捆完人后,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根烟,嘴里称赞道:
“李哥捆的结实。”
李公安也是个实诚人,谦虚的回道:
“这算什么,回头哪天端黑市时,带你见见世面,不是和你吹,我一根绳能栓二十个人,保准结结实实的,中途一个跑不了。”
杨庆有猛点头,不佩服不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捆人的手艺,即便不是状元,也是拔了尖的存在。
这年头的公安不像后世,腰里别着橡胶棍和喷雾,顶多了加个电击枪。
这会儿不一样,个个腰里别着枪,能biubiu的那种,你敢跑,他敢真开枪,回头还不用写报告,要多省事就有多省事。
李公安亦是如此,走在最后,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拎着手枪,前面串着的六个“蚂蚱”,老老实实的往派出所走,不敢有别的念头。
告别李公安,杨庆有转身进院。
一进的院子和农村大院没多少区别,就是东西两侧多了三间厢房,连个倒座儿都没有。
豆豆正蹲北间东厢房门口刷饭缸,见杨庆有进了院门,远远的站起来打招呼:
“杨哥,这边。”
杨庆有一瞧,那不是自个的饭缸嘛!连忙上前夺过来,教训道:
“大冬天的,也不嫌冷,都没有油水,刷什么刷。”
“谁说没有油,你瞧!”
豆豆举着双手,仔细一看,倒也能看到一点油光。
就这?
杨庆有心说,你吃完饭,往手心吐口唾沫,油水都比这多。
他懒得和一孩子较真,便拎着豆豆进屋,推门前问道:
“糖块藏好了?”
豆豆呲着大牙,小声回道:“藏了一半,剩下的给妈妈了。”
杨庆有乐了,小屁孩还挺聪明,知道这年头糖是好东西,进了妈妈的口袋,想再吃可就难了。
他开口夸道:“好小子,干的真棒。”
豆豆家怎么说呢?
一间厢房,不到二十平米,中间拉了一道帘子,外面留了四五平米的空当客厅,后面是张大炕。
嗯....
比较简陋。
恍惚间,杨庆有觉得自个有点矫情,原来两间倒座房也是一些人可梦而不可求的,自己还嫌弃什么?
“小杨来了,这是豆豆妈,你叫陈婶就行,这是王奶奶。”
中间布帘开着,韩民生见杨庆有进了屋,热情的给他介绍人。
杨庆有不是腼腆人,礼貌的回道:“陈婶,王奶奶你们好,我叫杨庆有,韩哥同事。”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陈婶韩哥的,总感觉有点乱。
豆豆妈斜坐在炕上,背靠着墙,笑着说道:
“叫什么陈婶,以后叫嫂子,平白把我叫老了。”
豆豆奶奶靠在炕的另一头,紧接话茬说道:“甭听小韩的,叫嫂子就成,来小杨,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