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把它带出来的,不曾想害了它。
若是他不那般,便不会有此刻的悲剧了。
长兄知道会如何。
他不敢想。
“你敢骂我?”沈离雾恼急,上前推了他一把,“明明是它先咬的我,我又不是故意将它扔进池子的,你凭什么骂我!?”
“长,长兄……”
顾云霓语气慌乱,扯在沈离雾衣袖上的力也收了紧。
三人齐齐看向远处的顾牵白。
记忆里素来白净的衣袍上,此刻血迹斑斑。
他驻停一瞬,旋即一步一步走向前去。
沈离雾哪见过此等情形,浑身血液冻住一般,僵在原地。
往前,他都是待人温和,文质彬彬的。
今日像是变了样。
不仅是她,就连兄妹二人也惊在了原地。
顾云霓鼓起勇气唤道:“长兄……”
没有回应。
顾牵白将这只狸奴轻放至怀中,那神情不似看死物。
沈离雾见此,道:“顾…”
顾牵白偏头朝她瞥了一眼,未语。
素日那双桃花眼中不复温色,黝黑瞳眸中泛着幽森寒光,叫人胆颤。
沈离雾踉跄一步,险些跌倒。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三人心中仍有余悸。
*
午时的艳阳最是惹眼。
它高悬着,温暖着愈冷的天。
却怎么也暖不起顾牵白。
他将猫儿埋在了蔷薇花下,独坐在一旁凝望着微松的泥土。
神色无悲无喜。
从小顾梁梧便对他严格教导,只许他对,不许他错。
那时他以为,父亲严厉教导,是对他的认可,是对他的疼爱,也是对母亲的弥补。
后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
但他还是成了顾梁梧想要的模样,也成了外人艳羡的对象。
却逐渐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模样了。
顾牵白从未见过母亲。
他才出世没多久,母亲便撒手人寰。
府中只有一张画像。
林秋有七分画像上的模样。
顾牵白只觉讽刺。
昨日本该行斩的高玉霜被顾梁梧拦下,他今日不得不亲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