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暴露,李溪之不敢抬头看他。
迟迟没等到声音,刚想开口,顾牵白半弯着身子靠近她。
李溪之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怎么不说话?”
他凑得极近,二人只有一指间的距离。
眼纱模糊了她的视线,但耳朵在此刻尤为灵敏。
她听见了一声笑,那笑极轻,一晃而过。
就弗若那滴入池中的水珠般透澈。
若不是他们现在挨得这么近,李溪之都会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
他在笑什么?
顾牵白直起身来,微声道:“无事。”
总是被顾牵白这样吓着也不行。
李溪之嘴角微勾,她径直起身装作要走,故意空手,错开一旁的长框,作势就要摔倒。
顾牵白脸色微惊,伸手将其一把揽入怀中,扶着她站稳。
“夏弃,”李溪之故作惊讶道:“你怎的离我这般近?”
不过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李溪之又道:“不早了,去睡吧。”
“嗯。”
吹了烛,顾牵白并没有出去,而是坐在床榻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让李溪之很慌。
虽然说这几天顾牵白都是守在这间屋子里的,但不至于一直都这样吧?
也不知道他睡哪。
但每天醒来都没在房中看见他的身影,她猜是顾牵白应该是半夜走的。
今夜也同之前一样,他人坐在一旁,看不清表情。
困意来袭,经不住这么跟他熬下去,李溪之闭了眼便睡过去了。
知晓榻上之人沉沉睡去,顾牵白抿了抿唇,长长的睫羽下掩盖着不知名的情绪。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他近乎虔诚地俯身靠近李溪之,沉如深潭的黑眸中带着几分偏执,近乎痴狂。
“我想亲你。”
此时的炭火烧得正旺,火星四溅,发出一点噼啪响声。
顾牵白执手抚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描摹着。
青年半跪着身,对着近在咫尺的人做出信徒姿态。
他的唇缓缓贴近她,却在半指不到的距离间骤然停顿。
良久,他低笑一声,将视线定在了窗柩外。
“你会生气的,我不想你生气。”
“别生气,我不会再擅作主张了。”
“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