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样盛大的日子,顾牵白居然没回府去,反而陪着她在这小山村中过年。
不过那样的家不去也罢,去了只会徒增伤感。
她也答应过,要陪他过完这个新春。
不算失约。
顾牵白做了满桌菜,吃着,无一不合她的胃口。
论厨艺,他是厉害的。
只可惜她现在病着,胃口极小,才吃几口便吃不下了。
不想让他失望,李溪之默默夹着碗中菜吃,忍着那股劲,吃了好些。
倏忽间,顾牵白将她手中碗筷拿起,端到一旁。
“吃不下莫要强求,我不会难过的,阿姐吃了,哪怕是一口,我都会很开心的。”
李溪之愣了愣,收回手抿唇笑道:“好。”
用完年夜饭,李溪之很想到外看看,屋内那一筐的烟花定然不是摆着看的,顾牵白肯定会放给她看,她已经虎视眈眈很久了。
顾牵白收拾好后,将药碗端来,“喝完便带你到外头,好不好?”
李溪之捧过碗,忙不迭地点头,深吸一口气后闭住气,将药一饮而尽。涩味迅疾地蔓延于唇齿间,苦得她脸皱成一团,药苦味迟久不散,倏尔唇间落下一物,带着些许清甜香气,缓和了不少苦意。
“是酥糖?”
顾牵白轻声道:“嗯。”
含着糖,李溪之心情舒畅不少,收拾好后,顾牵白在她身上盖了好几件厚厚的毛氅才允她出门去。
背着几斤重的毛氅,李溪之觉得自己有些寸步难行,只能坐在门前等顾牵白。
他肯定是故意的!
一定是!
收拾好后,顾牵白走出屋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石阶上被毛氅压弯身子的人左摇右晃着,他不禁失笑一声,上前去,将手中的灯烛放在了她身侧,剩下一盏持于右手。
一声落下,忽觉一旁的光亮,但更能清晰听见一旁之人的坐下的声音。
李溪之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是长明灯。”
长明灯随风飘晃着,摇摆间恍惚熄灭,待风停歇,便复燃升起。
“怎么突然拿这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