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年久失修,门头上的木匾都蒙上薄薄的一层灰,门侧上还挂着一条断开的木梁,上面飘着一张欲落不落的封条。
唯有一颗挂满红绸的桂树高矗在崖璧边缘,还显得有那么些微生气,只是那红绸的色彩不再,被日夜的风雨冲着,褪得不再像是红色,而是白色里透出一点红来。
褪色的红绸在桂叶中乱飘着,许久没有打理过,有些都缠在树枝上,几乎紧贴着树皮,犹若长出来的一样。
李溪之忧忡地看了一眼顾牵白,始终是没能开口。
他的脸色很不好,尤其是刚刚在看到虚真观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李溪之觉得他好像要刨地抓出一个人来。
应是没想到这虚真观是这副模样,不然他也不会特意邀她一起来这。
“没事的,我们下回换一个人多的就好了,这里肯定是因为没人捐钱,才倒闭的。”李溪之安慰道。
顾牵白神情微动,他拉紧身边之人的手,转身便向下走去。
李溪之没反应过来:“诶?这就走了?”
顾牵白抿了抿唇,“此地晦气,不可久留。”
察觉他情绪不对劲,李溪之没多问,“嗯。”
下山前,顾牵白身子微弯,示意她上来,李溪之也是毫不客气地跳了上去。
她是真的累了。
一路上,顾牵白的情绪还是很低落,李溪之只好朝他耳边吹气,“别生气了,开心些。”
顾牵白:“我没有。”
李溪之:“还说没有。”
顾牵白转移话题:“阿之,我还是疑惑,你是怎么知道阿七就是我的,我易了容,回去想了一夜也未想明白。”
好吧,尽管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她还是顺着说下去了。
“因为,我猜的。”
顾牵白憬然有悟,失笑一声:“竟是这样。”
但话题又偏了。
“顾牵白,你为什么要杀阮清清?”李溪之又顿了顿,“或者说,你想杀的是我?”
顾牵白停住了脚,他酝酿了好半会儿,声音都带着几分哑意:“不是的。”
他将人给小心放下,转过身去,重复道:“不是的。”
二人几乎已经走到山脚处,再拐个斜弯便能回到停靠马车之地。
李溪之意识到自己好像说过头了,也跟着转移话题,“昨日打枣儿的时候,我都摔了,今天还来跟你爬这么高的山,都有些饿了,快到下面了,我们走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