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父亲最好脸面,自是不会让此等损害名声的话给人说去,父亲也是不想让家族蒙羞吧?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好名声,若是因为明日的一桩小事给毁了,父亲可会彻夜难眠?”
顾牵白的话语直白,又直戳顾梁梧的内心,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地插在他身上,一刀比一刀锋利。
“你!”顾梁梧气得起身,用手指着他。
顾牵白终于露出一个微笑,这笑却让顾梁梧有一瞬的惊颤。
“父亲现在便可开始着手准备,明日若是我没听到顾家上袭家提亲的消息,只能苦了儿子亲自走一趟,毕竟,我早就准备妥当了,该如何,全凭父亲定夺。”
他破天荒地揖了一礼,收了笑,转身便走,不带一丝停顿。
顾梁梧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望着那道背影,不知是想到什么,忽地笑了。
“真是……一模一样。”
离开顾梁梧的居室后,顾牵白并未直接回到自己的院落,而是朝着那处常年无人踏足之地走去——清居。
顾牵白生母的住所。
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站在门前,扣了扣落灰的锁扣。
“母亲。”
相比小时候,他长高了许多,小时候望着的高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触手可及,看起来沉重的木门,现如今也是轻手一推。
只是他这回没进去,而是站在残败的门槛前,望着中间那条粗粗的门缝,游思着。
里头的花跑出了几分颜色,开满了庭院。
顾牵白对着门揖礼,自言自语:“母亲,我还会带她来见您的。”
风声呜呜,拍着院中的花草,似是在做出回应。
门前落下最后一声,此后便是无尽的风语,和着花草。
“母亲。”
*
李溪之收拾一番后,正欲出去瞧瞧,被沈湘一把抓回了屋。
沈湘十分严肃:“清清,老实交代,你到底喜不喜欢顾家那孩子?”
被突然抓回的李溪之:?
迟迟没等到她开口,沈湘急了,“你这孩子,快说啊,急死娘了,虽然之前都说你喜欢顾牵白,但如今他这么莫名其妙地上门提亲,是不是不安好心了?我就问你,顾梁梧那个老匹夫现在在堂厅中跟你爹说着话,我叫他能拖一时是一时,娘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就问你一句,”沈湘屏着气,“你喜不喜欢顾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