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半夜的,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他每次都这样,带路宫人实在受不住,悄悄允他可以提前去,只要别被人发现就好。
宫人打点好一切只让他安心去。
这样他自己也能安心。
赫连璧表面的乖顺换来了自由出入无宫的令牌。
年仅八岁的他,攥着手中的令牌,荡起一个开怀的笑容。
这样,赫连悦以后也不用熬着宫灯等他来了。
那样的时光,和皇姐赫连悦相处一起,是赫连璧最能放松的时刻。
后来,失火了。
“殿下活着,是不是说明,公主也活着?”刘雀目光满是希冀地看着他,希望他说的是自己想听到的,一想到这,就咧了嘴,便直接认定了结果,“公主近来可好?”
贺璧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死了。”
刘雀面上的笑意渐渐僵硬,她又一次受到打击,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承受不住,一张一翕的口里猛地呕出黑血来。
她撑着胸口,眼神迷惘。
“死了么?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还活着?对了,我要把没死的人全都杀了,我才能下去陪伴公主。”
“是了,是了。”
刘雀咽下半含于口的黑血,淡然地将视线转移至曾芙身上。
曾芙被她这么一看,浑身打颤。
“刘雀,你忘了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皇姐才会死。”
刘雀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双手向前扑着,一个没稳住跌在地上。
“怎么可能是我!那日是我们一起做的,公主跟我一起,她跟我一起的……与我有什么干系!?”
贺璧笑出了声,那笑又低又闷,可却让一旁听得最为清楚的李溪之不禁寒战,这笑得着实古怪,既不似开心,也不似愤怒。
像是难过。
良久,他止了笑。
“若不是你总是在皇姐耳边说要带她走,她怎会生出要逃的心思来。你管得太多,管到我的头上来,若不是你告诉皇姐我在宫里的日子多么艰难,她怎会筹谋许久只为送我出宫?!”
“你并不在意我的死活,你在意的是皇姐,你对皇姐生出不可告人的心思来,你要带她逃,逃出这吃人的宫殿,可皇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这个弟弟。所以你便将我的处境告诉她,骗她要带我们二人一起出逃。”
“可是皇姐并不信你,她不信你,她那般聪慧,怎会不知你的心思。一查,就知道了。但你的话多少还是起了作用,她筹谋了一切,并利用此事与你共谋,但并未完全将她的计划告知于你。她将我送了出去,自己却困死在那一小方红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