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垣放下手中的礼,忍着心底的难过,劝慰着顾牵白。
“斯人已逝,早早安排她下葬吧,也是对她好。”
顾牵白没有反应,要不是那双眼时不时微动着,二人都要以为他也跟着去了。
孙缈心有不忍,拉着吴长垣出了门,而后对他说道:“你在这等等我,我去跟他说几句,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他自己了,也是苦命人,唉。”
吴长垣沉重地点点头,“去吧,我就在此等你。”
复返到屋内,顾牵白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孙缈走进了几分,望着栾玉半晌,才开口道:“夏弃,我知你难受,可这样总归不是个法子,你阿姐也不愿见到你这样不是?将她好好葬了,开始新的生活吧,你阿姐之前就跟我一直提到你。”
许是听到最后一句话,顾牵白的神情稍稍松动几分,长睫微颤,他倏地开口道:“提到我。”
他的嗓音干哑极了,像是吞有千斤沙堵住他的喉管,叫他的声音让人听着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孙缈接着他的话继续道:“提到你,说希望你以后可以开开心心的,不要总是像个大人一样心事重重的,该如何便如何,以后也不要因为她做出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来,我和栾玉姑娘一见如故,聊了许多,可从她口中听到最多的便是你和你的名字,她只希望你好好的。”
她叹了口气,“我言尽于此,希望你能明白。”
孙缈离开后,顾牵白终于站了起来。
他释然地笑了一声,踉跄起身掀开那将人压得死死的被褥,旋即躺了进去,拥住那具依旧冰冷的身体,手上的力愈发收紧,好像下一刻人便会消失一般。
握着一夜的手,像是怎么捂也捂不暖。
他在想,盖了那么多的厚被褥,烧了那么多的炭,怎么就是暖不起来呢?
后来孙缈他们便收到了栾玉下葬的消息,就埋在河西村的村冢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