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势愈发强烈, 只才下了这么一遭,披着的红狐裘此刻几乎只露着一点红,正思索着该如何时, 面前震过一道道凛风, 拂散开落雪,弹指间, 银光划过,一众围着她的山匪兀地倒地,发出哀嚎声不断,似是被下了狠劲,久久不能起身。
而在他们身后,立着一手持长剑的青衣男子,他身上落着薄薄的一层雪,先前的狐裘早已掉落在地,垂下的眼睫上也沾着莹白的雪片,眸色浅淡,散着几分与雪一般的凉意,却给人一种极为惊心动魄的美感。
“顾牵白!”李溪之唤了一声。
他缓缓抬首,眼底的冷意逐渐散去,见到那被挟住的男人后,快步上前,提起剑鞘便横在他脖子上。
“你可无事?”顾牵白问道。
“我没事。”李溪之摇摇头。
她收回弩,绕身走到顾牵白身侧,于奉此时也已将先前那群山匪给绑了住,待他过来后,一应将剩余的山匪绑在一处。
“你们胆子倒是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抢他人车马。”顾牵白冷声道。
郊林中的落雪似是小了几分,眼前可见之处逐渐清晰,被架着的山匪头子淡笑一声,完全不畏惧自己脖间的冷器。
“老子想抢就抢了。”
雪空的晴阳高悬刺眼,顾牵白不紧不慢地抽出剑鞘,才刚不屑的一双眼瞬间茫白,山匪头子猛地闭眼,等再度睁眼时,比那剑鞘更为寒凉的薄刃就压在自己的喉间处,他低下眼,不等他开口,被绑住的一众山匪倒先求了饶。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我们只是想讨口饭吃!”
“你们跟何天那老二一个德行。”
李溪之见这一群人都没这一人冷静,难免佩服,“你倒是冷静,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寨子的?”
山匪头子向上冲了冲眉,笑道:“黄冲。这是你相好吗?要不要考虑走道儿跟了我,保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威风死你!”
李溪之:“……”
“多说无益,一道绑了送官。”顾牵白弯起眼,笑意却不见底,“于奉,就拉在马车后头便是,雪虽大,他们也皮厚,冻不死的。”
于奉领了令,押着黄冲准备一道扔进人堆之中用麻绳将其绑在一起。
可那剑才离了喉,哪料到这黄冲身上还藏着暗器,他身子高大粗壮,体型是那于奉的两倍,抖下一身的散雪,反身便将藏于手腕处的尖刺自下而上骤然贯向于奉的喉管处,他未来得及躲开,只浑身僵硬地盯着那锐器,像是没了反应,眨眼间便飞来一记剑鞘打开了那只早有预谋的手,使其偏离几分,只在那脖间留下一道细密的划痕。
不若此刻的场景便是那尖刺穿透于奉的喉管,留下令人心悸的血洞。
可人还是被他给反擒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