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抓着人,一边喊着:“别去!”
可太迟了。
听着刀器割裂皮肉的钝响,身穿官服的男子开始大笑起来,笑声与血肉破碎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听着极其刺耳。
可就算是拉住了人,那穿着官服的男人收了笑后乍然化为一脸凶相,他挥挥手,鸣耳的箭声回荡在房室中,就连被拦住的几人也没能逃过。
“在下韩卫江,无用的蛀虫皆已除去,”韩卫江停了一瞬,接着那还在发抖的地八堪堪倒下,他满意地接过身侧人的帕子掩住嘴鼻,淡笑道:“不知二位可有意加入我们?”
李溪之一瞬迷惘,她看着满地横尸,又见何天那张尚未瞑目的脸,似有万根针刺般抓心,她垂下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像是回到了当初在吴山营时与敌军相战的模样。
顾牵白察觉到她的情绪,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朝韩卫江道:“你是高珩的人。”
韩卫江的表现倒是在他意料之内。
他缓缓移开手,冲顾牵白呵笑道:“你知道他,应当是个不小的官儿了,说说,你叫什么,指不定我知道呢。”
顾牵白:“顾牵白。”
韩卫江显然一愣,旋即脸上的喜色更加强烈起来,他抓着身侧的人,一掌一掌拍在他身上,“严桦,你听见没?他竟是顾牵白!”
严桦谄着笑,低首应是。
“高珩和高纪都想杀你,你知不知道?”
韩卫江几乎笑弯了腰,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禹城来的人竟是顾牵白。
李溪之怔了怔。
顾牵白说:“知道。”
韩卫江见他这般从容,不曾露出半分怯意,倒还真是和传闻一样,他敛了笑,自觉无趣,耸耸肩后便转身离去。
走前,他道:“这么捉你过去好没意思,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在禹城活多久。”
浩浩荡荡一行人离开了此地,窄小的房室内陷入了沉寂,只留下满地疮痍。
李溪之默了声,走到何天跟前半蹲下身,他喉间的血几乎流干了,那双原本圆净透澈的眼却木木睁着,仿若一潭死水。
“阿之,我们会带他们回去的。”
顾牵白站在她身侧,微垂的眼中满是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