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道:“云冀他晕了过去。”
宣珮皱眉:“怎么还没死?跟他一起当人挺丢脸的。”
闻云川面容一僵,随即又若无其事接着说道:“这般看来城主大抵就是祸首无疑,他如今业已伏诛,而那些——”
一顿,又轻声一叹,目光投射在深不见底的池面上,怜悯道:“失踪的孩童,恐怕已然遭遇了不测。”
“所以说,”宣珮轻声道,“那个天灵根的小姑娘,又去了哪里?”
洞窟并不大,一眼望去即刻将其中景象尽收眼底。
只是视野范围内并无尸体,就连一片衣角都未曾见到。
环顾一圈,她踱到血池边界,隔着石阶垂首望去,池中水如入沸腾状态,时不时冒起气泡。
突然地,宣珮身形一僵,感到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刚才那一瞬间骤然冷却。
见她状态不对,乔云澜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视线下移,表情也凝固住了。
都是文明社会来的,再加上没有像大宗弟子一样出门历练过,他们哪里见过这个仗势。
只见血池中显露出一张稚嫩的面孔,一张又一张,被浸在血色池水中,上下浮沉。
观其样貌,正是失踪的孩童,只是他们面色发青,眼眸与口张得很大,呈现出一种惊惧异常的神情。
乍一看去还以为是露出水面的头颅,定睛望去,方知是这些仅是张薄薄的、带有五官的面皮。
有甚者,还卷曲起皱了,仿佛被揉捏出折痕的纸张。
眼见两人同时定在了原地,季灼很有自知之明,坚决连半步都不靠近。
谢千砚走来,投去一眼,很快道:“这是血炼池。”
他讥讽一笑,眉眼间尽是不屑与厌恶:“化生者骨肉为修为,溶凡人灵根为己用,都是些邪魔外道的伎俩。”
宣珮:“......”
宣珮神情复杂地扭头看他。
你一个反派有脸说人家邪魔外道?
除去坐落于中央、大若湖泊的血池,周遭还零散分布着一些同样盛着血色液体的小泊,石阶上皆刻着标识。
此外,每处池子连接着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地下河,水流淌过管道而出,远处的景象却被岩壁阻拦下了。
“莫非不止城主,还另有同流合污之人?”
谢千砚似笑非笑地看向闻云川,道:“闻师兄又怎么看?”
他们两人的唇枪舌剑,宣珮是不打算参与的,她虽爱怼人,却不愿即刻挑明自己已经知晓真相,以避免在明早溜出城主府时引起闻云川的注意。
可闻云川接下来的话,就让宣珮不禁惊诧地扯动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