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薛冰吟径直转身,同时看也不看便从腰间摘下一个锦囊,随手抛去给她:“慌什么,我又不会欠你灵石不给。自己从里边拿, 之后再去主峰还我。”
偏过头,她抬眼看向贺知雪,像是才想到还有这号人物似地补充了一句,连称呼都省略了:“你那对耳坠的钱, 也从我的储物袋里看着拿吧。”
有了补偿, 贺知雪立马就忘了方才的恼怒, 高高兴兴地应声:“好嘞!”
......
薛冰吟来去如风,学堂重新归于平静,青竹林间再度响起朗朗读书声。
然而,宣珮的脸色比之前对方在时还要糟糕,整个就是一种快要驾鹤西去的状态。
又至日薄西山,昏黄余晖飘荡于浩渺天幕时分, 踏出门槛时, 宣珮被夕阳拉长的背影佝偻得仿佛苍老了十岁。
路过她时,贺知雪同情地拍了拍宣珮的肩, 用言语传递鼓励:“加油。”
而后,附在她耳边恶魔低语:“你还要再在这里学一周。”
被贺知雪牵着手的江乐水深以为然地点头,在仰面看向她的时候,和善地加以补充:“并且只有你一个人。”
由于江叔秉持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的原则,她的文化程度比宣珮高上不少,今日前来也只有一个目的——
看宣珮的笑话。
瞪了他们一眼,宣珮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难道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贺知雪耸耸肩坐实了“没有”一说,与此同时,视线暗示性地投向不远处立于树荫下静静等人的青年,问:“你真要跟着谢千砚走?”
同大多数人一样,出于对其反派身份而下意识产生的畏惧,纵使对方目前没有作出任何有危害到她利益的行为,贺知雪仍旧不愿多么接近他。
宣珮点点头:“毕竟是我师兄,关系多少要处得熟络一些。”
江乐水知晓她行事稳妥,对这位得意门生向来放心,便没有多言,只是道:“跟他接触时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离别前还有一事,需要千叮咛万嘱咐。
纵览全场,也只有贺知雪兄妹二人在这里算得上是人不生地很熟,于是宣珮传音与她,道:“记得去打听一下谢千砚的过往,最要紧的是——”
从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宣珮相当抓狂:“问一下陟云峰的外债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欠下多少,才会连一座灵矿都拿来抵债不了?!
而且,不会还要她为还清债务出一份力吧?!
走到谢千砚身边,宣珮搭上他伸来的手稳稳踩上灵剑,耳边劲风呼啸,渐浓暮色之中,一座熟悉的建筑在视野范围内逐渐扩大。
以往不都是先回峰,谢千砚再为她带来餐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