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旁听生顾南洲忍不住道,“他是在从神宫开放的传承之地中出来后,为救濒死青梅才变成这样的?可就算是如此,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表明两者之间有必然的联系。”
“但还有许多其余的疑点可以拿来佐证这一说法,”宣珮缓声道,从她逐渐笃定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已然被说服而站在自家老师那一方了,“玄辛兰一株千金,是漠北极寒之地的特殊产物,可闻家却能在后院栽种大片,且就在这几年间,家族中的弟子因各种接连不断往下发放的灵丹妙法而纷纷崛起。此等财力,不像是简单的小地方家族。”
“但玄九神宫便地处漠北,因而珍稀灵植遍地。”
“还有,换灵根的方法是一个小地方的家族能够知道的吗?还有那在全城布下的大阵,他们会有这种胆量去做屠城这种被整个修真界唾骂的事?”
“即便之后逃到魔域,迫于正道给予的压力,魔尊很可能会将他们抓来然后送回修真界,下场照旧不如意。”
“所以胆敢这么做,大抵不会是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而是背后有强大依仗庇佑。”
“另外,闻云川曾在幼时被带到过玄九神宫,神宫收徒向来玄学,不为外人所知,或许在那时他没被看上。因而之后又被送了回来拜入凌极宗。”
“可能就是在那时,两者建立了联系。”
曲起手掌,宣珮指节轻叩桌面,下了定论:“总之,按照现有的信息来看,闻家的许多行为都极其不符常理,且与其看起来有一定关系。”
她看向沈长宁,等着他继续讲述:“你之前是想说什么来着?”
因他们这边谈论得热火朝天而被出乎意料地完全冷落了的沈长宁:“……”
他一摊手,无奈道:“你们说完了几乎所有我想说的,我还有什么可讲?”
宣珮保持着严谨的态度,追根究底:“几乎?所以剩下的那个是什么?”
沈长宁道:“我补充一下,从传承之地出来后出问题的修士还有很多,且皆为走火入魔,只是整体基数太大,没什么人关注过。”
“另有一件事,就是血炼池,这是百年前神魔大战中属于魔族一方的术法。”
此魔族非彼魔修,而是真正的天魔,残暴狠戾并以修士为食,它们形体如魂灵,因能够钻入修士躯壳将其取代而难以被杀死,在将这一族封入漠北地底的深渊后,损失巨大的修真界迎来了百年宁静。
“但是,这种术法因为太过邪门,其制造方法早已被神宫收缴毁掉,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沈长宁叹着气道,“我怀疑神宫当中有内鬼。”
宣珮迟疑:“听起来很糟糕。”
然而,比其更为糟糕的另有一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