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忽然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只是感到空气似乎格外沉闷,仿佛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在耳边流淌。
感知不到的什么如树脂般密不透风地从四周包围过来,一点点地侵吞,于蝼蚁的恐惧间悄无声息将其湮没。
不对!
意识到什么,宣珮疾步来到两人跟前,衣袖翩跹带起一片风,只是尚未刹住脚步,正堂大门先行打开,一个人影飞快地闪了进来。
在知晓闻师兄被她娘喊来这里时,薛冰吟便担心地跟过来了,主峰的确不让随便上,毕竟这边是宗门理事之地,但她是掌门独女,外边候着的小童哪个敢拦。
这会听见闻云川很可能被逐出宗门就坐不住了。
“娘——诶!你这家伙在做什么?!”
薛冰吟瞪去一眼,没成想宣珮竟抱得更紧了些,目光比她娘投来的冷然视线还要慈祥宠溺,就是模样有些奇怪。
这还是早春时节,天气算不得多热,甚至可以说是尚且保留了几分冬日还未褪去的凌冽,她竟然出了汗,而且还不少,以至于将鬓角都打湿了。
“别走,不要离开我。”
宣珮不受控制地低低出声,一阵后怕。
她方才确切有感受到一种有如实质的恐惧,仿佛离死亡极近,下一刻即会无法控制地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幸好有薛冰吟突然出现。
薛冰吟:“???”
她忍了忍,最后还是把那句“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咽了回去,站到闻师兄身前,迎面对上齐然玉无甚表情的面容。
宣珮觑了后者一眼,只见她面色平静中裹挟着怒火,甚至没有多看闻云川一眼,就像是对方才的事没有一点记忆。
原本只是想着既然碍于神魂禁咒不能爆出灵根一事,那就以玉扣为开口,在给闻云川抹黑的同时将对前一件事的怒气一并发泄出来。
毕竟虽说那时闻云川还小,正常成人都不会对一个稚童将事情言明得一清二楚,但虽不知情,毕竟也承了下此事的好处,这是原罪。
没成想,却有意外发现。
如果不是她生出了幻觉,那么显而易见,闻云川好像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