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胸腔中对宣珮十八代祖宗的礼貌问候语喷薄欲出,口中仍旧吐不出什么有攻击力的话,只是一味怒气冲冲地否定道:“狗屁!你别乱造谣!”
“怎么会是造谣,”像是没看见这幅神色,宣珮皱眉,认真说道,“这些不都是你身体力行告诉我的吗?”
她回的理直气壮,云师兄却只感到匪夷所思,“我告诉你什么了?”
宣珮:“你既然说我压根没有复习,就说明你必定是在关注我的,而我们只见过拜师大典那日的一面。”
她娓娓道来,迅速把听者带入自己编织的情境:“所谓不打不相识,虽然一开始心存偏见,但你很快就被我的能言会道所深深吸引,即使被反唇相讥也未心有怨怼,而是感到别样的新奇,心想——”
群众听得入神,不由顺着逻辑异口同声地接道:“她好清纯,好不做作,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宣珮颔首,继续道:“因为出身世家,作为出类拔萃的苗子精心培养着长大,尽管心下生出些异样的情愫,你依然不愿放下身段主动接近,于是除去那一面之缘,乍见之欢,便没有再来寻我。”
结合现实,填补逻辑,目前延伸开的故事线竟然显得十分合理。
除了云师兄。
他不这样认为。
但是这里已然潜移默化地变为宣珮的主场,哪里还有他插足的余地,只能听这个臭女人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瞎鸡儿扯。
“对我越是关注,了解越深,你便越是对我的美好品质、我的非凡气质、我的深刻灵魂心动异常,远远地旁观和制造巧遇已经无法让你满足,因此你在周练开始前的那一晚,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复习,而是深夜潜入陟云峰,专门趴在我住处的窗外,偷窥我复习。”
说到这里,一切的事实似乎皆确凿无疑。
抬手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宣珮的目光相较于之前更为犀利,她沉了沉声,掷地有声道:“真相只有一个——”
“正是基于上述所有都成立的情况,适才在这里碰上我的第一瞬,你才能极其自然地脱口而出那句’压根没复习’。”
“这究竟是为什么?”宣珮自信一笑,“究其根本,就是因为你暗中关注我,所以对我的近况了如指掌!”
群众的思路一直在跟着她的话语走,骤然听来的确是有条不紊、逻辑分明,处处皆严丝合缝不露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