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上如今这张同现代至少八分相像的面孔,宣珮没有忽视对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回想起曾经为同学相认时刻执手相看泪眼而专门作出的准备,她将那枚木牌握在手心,待临近了便展露出来。
正如所想,就在将掌中校徽出现在对方视野之中的刹那,对方眼底闪动的光芒足以照明一隅灰暗的天地。
定定看着宣珮,来人轻声道出四个字:“品德须修。”
莫愁前路无知己,本校谁人不识校训——
三人齐齐铿锵有力地回应,热泪盈眶地将后半句接上:“学术是竞!”
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在这个处处布满险恶的城镇中,竟然能遇见天各一方的老同学。
感动,他们大为感动!
高马尾男修挠挠头,只觉得这阵忽然爆发出的呼声莫名其妙,猜想他们是在这里恰巧遇见了熟人,于是识趣地转回头,留出他乡遇故知的叙旧空间。
几乎要围成方形小圈的四人看起来似是熟稔,来者便将视线投向唯一没有做出应答的谢千砚,笑眯眯问道:“这位是?”
宣珮微笑:“我夫君。”
这个回应应是带有些许调侃的意味,没成想不过转瞬,谢千砚的脖颈上即刻抵上一把泛着冷光的小刀,利刃同他玉白的肌肤贴得极近,只需再拉近分寸即会刺进内里血肉。
兴许是太过用力,握刀的指骨捏得发白,手背有青筋绽出。
“夫君么?”
一道几不可闻的轻声自唇齿中溢出,其中森冷寒意极重。
一双原本盛满柔和喜意的凤眸变得极为凌厉,狭长眼尾挑起,对比她面上和善的笑容更让人觉得无比刺目。
分明在笑,神情却仿佛笼着一层晦暗的云翳,连同朱唇皓齿的好颜色也跟着消减了几分。
事出突然,贺知雪和江乐水呆住,这个走向出人意料至极,两人已然看傻。
生命受到威胁,谢千砚也并非好惹,他勾唇笑了笑,笑意同样泛着冷冽,垂落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对方腰际,以及一把支在她后背的灵剑。
听清那声清浅的呢喃,谢千砚含笑唤道:“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