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和许声寒刚刚认识,只说过几次话而已。
段勋大可以直接反驳,可以说他对许声寒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毕竟两人只是偶然见过几次,连熟识都算不上。
他可以说许家父母是污蔑,是无稽之谈。
可他到最后都没有开口,任由许家父母言语警告侮辱,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
因为在许声寒这件事上,他问心有愧。
段勋开不了口。
这种态度几乎是默认了,许家父母都是读书人,最看不惯品德不过关的,再怎么客气,厌恶还是展现在眼睛里了。
许家父母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只是希望段勋能和许声寒保持距离,从他们的角度里来看,这个满身铜臭穷小子是绝对配不上他们的孩子的。
段勋至今记得他们看他的眼神。
像是看在垃圾堆里刨食的野狗。
可最后段勋还是没能兑现承诺,他和许声寒结了婚。
他心里其实一直愧对许家父母,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许家父母怎么厌恶他,他都能够接受。
可段勋怎么也没想到,许声寒也因为这件事和父母断绝了关系。
如果早知道……当时他……
段勋忍不住抬手按住了额角。
这世上哪有什么早知道?
他做什么事都很少会后悔,唯独在许声寒的事上,每一次都在后悔。
碰到许声寒的事,他的脑子就好像成了摆设,一错再错,最终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敲门声打断了段勋的思绪。
他顿了一下,转身过去开门。
民宿的老板娘站在门口,道:“哎哟,段先生怎么不开灯?”
段勋抬手碰了一下一旁的开关,整个房间顿时一片通亮。
老板娘笑眯眯的道:“这个药是用来解石蒜的毒的,在沾到花汁的地方涂一点就好了。”
段勋顿了一下,“谢谢。”
“嗐,不用谢我,是许先生让我送来的。”
沉默寡言的俊美男人眼眸突然一亮,“是吗?”
老板娘很久没有被这么俊美的男人热切的盯着了,忍不住脸上微红,“当然,我还能骗你吗?”
说完就笑着离开了。
段勋转头看向许声寒的房间,刚刚还开着的窗帘,已经拉上了。
男人的指腹在药瓶上摩擦了一下,坐在一旁给自己涂药。
他一开始没开灯是怕许声寒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灯一开,他一直在窗口偷看的事自然就暴露了。